杨长丰狠狠咬住牙,压抑住愤怒:“我赔钱,哥,你告诉我需要赔多少,那个残疾的,我这辈子给他做牛做马都成,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求你了——”
“哦。这事我也帮你问过了,”曲凌季甚至还甚为遗憾地摇摇头,“只可惜啊,人家既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赎罪,他说了,他绝不原谅,你必须死。”
杨长丰:“……”
他再也撑不住,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曲凌季还可以听到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呢喃:
“不是这样的,不会这样,我要死了?哈哈哈我怎么会死呢?”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姚小茵姚小茵姚小茵姚小茵姚小茵。”
最后抱着自己的头,杨长丰伏于地上,哭着大叫:“我不想死啊——————”
曲凌季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对于杨长丰的悲伤,无法共情丝毫,甚至觉着十分滑稽好笑。
但他很快便看腻了,于是起身离开。见他要走,杨长丰想追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却被看不见的绳子拽住了腿。
“别走——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门在身后合上,再也听不到杨长丰的声音了,曲凌季觉着世界都安静了。
只是那个一直被杨长丰念着的名字……
姚小茵。
听说,她是军校生。曲凌季想起马上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竞技赛,而姚小茵,在公主的威胁下,答应必须拿到第一。
曲凌季记得,她还是个普通人类。
询问助理,竞技赛那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并让对方为自己空出时间。
助理点头答应着,突然猛一抬头:“您要去看竞技赛?”
大法官不是向来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暴力比赛吗……但她也不敢多问,在得到曲凌季肯定后,默默去订票了。
……
和杨长丰不同,江端贺因为被虫吞吃了大部分身体,刚抓住他那会儿,几乎是徘徊在死亡边缘,因此过了这么些日子,他依然住在医院病房内,浑身插着管子,全天二十四小时接受治疗仪暖光照射。
加上医生护士的温柔,给了江端贺极大的错觉,认为联盟是忌惮他的皇族血脉,并不敢真的处置他。
虽说重伤极痛,且动弹不得,还不能下床,但干什么都有人伺候,日子过得其实还不错。
他还经常和护工吹牛:“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护工就是来打工的普通人类,还听说自己照顾的,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搞了十几起袭击的反叛军头目,他光是照顾江端贺就吓得半死,哪里敢忤逆对方,点头哈腰赔着笑:“我这种人,不配跟您说话。”
江端贺听得舒坦:“没事,虽然我是皇族继承人,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很温柔的。”
护工给江端贺喂水:“是。是的。您说的是。”
江端贺唠唠叨叨拉着护工,从他小时候被流放,讲到他不甘被命运打败,要逆天改命,护工一个劲得夸,夸到快没词,都要哭了。
好在病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了。
病床调整成了斜躺状,牧戈一进来,江端贺就和他四目相对,脸色大变:“你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