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案上写防御手册的最后一页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砚台里的墨快干了，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最后几个关于“城墙马面加固细节”的字，我才长长舒了口气，把笔往砚台上一搁，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这手册写了整整五天。从襄阳保卫战里用到的巷战陷阱设计，到如何用细沙木炭过滤污水的法子，再到改良投石机时算出来的角度数据，我都一笔一笔记了下来。毕竟这不是给丐帮弟子看的，是要交给曹友闻将军，让朝廷推广到其他边境城池的——得写得细，写得明白，不然那些守军将士看不懂，再好的法子也白搭。
“林长老，您又熬了一整夜？”门外传来小柱子的声音，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冒着热气，“厨房刚熬的小米粥，我给您端了一碗。”
我接过陶碗，暖意顺着指尖传到胳膊上，舒服得叹了口气：“谢了，小柱子。你怎么起这么早？”
“赵舵主让我来看看您手册写完没，说曹将军今天上午就要启程回庐州了。”小柱子挠了挠头，眼睛往桌案上的手册瞟了瞟，“这就是您写的防御手册？真能让其他城池也守住蒙古人？”
“能不能守住，得看他们用不用心。”我喝了口小米粥，热粥滑进胃里，驱散了熬夜的疲惫，“但至少咱们把能想到的法子都写进去了，总比他们瞎打强。对了，苏晴姑娘和陈默呢？昨天跟他们说好在总部门口汇合，一起去送曹将军。”
“苏晴姑娘一早就去校场了，说要再看看破蒙军的训练情况。陈默大哥去情报堂了，说是要把最近蒙古人的动向整理一下，一并交给曹将军。”小柱子答道。
我点点头，三两口喝完粥，把碗递给小柱子，拿起桌案上的防御手册仔细叠好，放进怀里——这手册是手抄本，就这么一本，可不能弄丢了。
刚走出房门，就见耶律帮主从对面的院子里出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灰布长衫，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比前些天精神多了。襄阳保卫战结束后，他累得大病一场，躺了快十天，这两天才好利索。
“林越，手册写好了？”耶律帮主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写好了，帮主。”我把手册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看了一眼，“您要不要再看看，有没有漏什么重要的？”
耶律帮主摆摆手，笑着说：“不用看了，你办事，我放心。曹将军是个懂兵法的人，他肯定能明白这手册里的门道。对了，昨天跟你说的去漠北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苏晴姑娘和陈默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我答道，“苏晴姑娘把峨眉派在漠北的联络点都记下来了，陈默也准备了地图和干粮，等送完曹将军，我们就出发。”
耶律帮主点点头，脸色严肃了些：“漠北不比江南和西北，蒙古王庭戒备森严，还有幽冥教的人帮忙守卫，你们一定要小心。要是实在找不到传功钵的线索，就赶紧回来，别硬撑。丐帮不能没有你，襄阳也不能没有你。”
我心里一暖，知道耶律帮主是真心担心我。自从我穿越到南宋，加入丐帮，他一直很照顾我，从五袋弟子到执法长老，再到现在让我主持抗蒙事务，他给了我太多信任和机会。
“帮主您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我认真地说，“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去，有苏晴和陈默帮忙，还有十个顶尖高手跟着，肯定能平安回来。再说了，我还有这个。”我拍了拍怀里的青铜丐钵，“它都帮我好几次了，这次去漠北，说不定还能解锁新技能呢。”
耶律帮主被我逗笑了，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啊，总是这么有信心。行，那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咱们赶紧去门口等曹将军吧，别让他等急了。”
我们刚走到总部门口，就见苏晴和陈默从不同的方向过来。苏晴穿着一身青色的峨眉派弟子服，背上背着长剑，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看起来英姿飒爽。陈默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应该是整理好的情报。
“林越，手册准备好了吗？”苏晴走过来，问道。
“准备好了，在这儿呢。”我扬了扬怀里的手册。
陈默也走过来，把手里的布包递给我：“这是最近三个月蒙古人的动向，包括他们在漠北的驻军情况，还有他们跟花剌子模国的摩擦，都记在里面了，你交给曹将军吧。”
我接过布包，放进怀里，跟苏晴和陈默点了点头，几个人站在门口，等着曹友闻将军。
没过多久，就见远处来了一队骑兵，为首的那个穿着银色盔甲，骑着一匹白马，正是曹友闻将军。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亲兵，个个精神抖擞，看起来像是刚休整好，准备启程。
“曹将军！”耶律帮主率先迎了上去，拱手行礼。
曹友闻翻身下马，也拱手回礼，笑着说：“耶律帮主，叨扰多日，今日我就要回庐州了，特来告辞。”
“曹将军客气了，您率军支援襄阳，帮我们打退了蒙古人，我们还没好好感谢您呢。”耶律帮主说道，侧身让了让，“这位就是林越，我们丐帮的执法长老，这次襄阳保卫战，多亏了他出谋划策。”
曹友闻看向我，目光里带着几分欣赏：“早就听说林长老年轻有为，这次襄阳保卫战，林长老的‘巷战防御’和‘夜袭粮营’战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曹将军过奖了，我只是瞎琢磨，运气好罢了。”我拱手行礼，从怀里掏出防御手册和陈默整理的情报，递给他，“曹将军，这是我整理的襄阳防御经验手册，里面记了些我们在保卫战里用到的法子，还有陈默整理的蒙古人动向，您带回去看看，或许对守庐州有用。”
曹友闻接过手册和情报，翻了几页，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好！林长老真是有心了！这手册里的法子，通俗易懂，实用性强，我回去后一定上报朝廷，让其他边境城池都推广学习！”
他把手册和情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然后从亲兵手里拿过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我：“林长老，这是我送给你的一点心意。这木盒里装的是‘玄铁’，虽然不多，但用来打造兵器再好不过。你手下的破蒙军都是精锐，要是能有玄铁打造的兵器，战斗力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我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几块黑色的金属，沉甸甸的，入手冰凉——这玄铁在南宋可是稀罕物，一般只有朝廷的精锐部队才能用得上，曹将军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可见他是真心想跟丐帮合作抗蒙。
“多谢曹将军！”我把木盒合上，郑重地说，“我一定用这些玄铁给破蒙军打造最好的兵器，将来跟蒙古人打仗，定不辜负将军的心意！”
曹友闻哈哈大笑：“好！有林长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启程了。林长老，耶律帮主，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我们几个人齐声说道，看着曹友闻翻身上马，带着亲兵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襄阳。
直到曹友闻的队伍消失在远处的路口，我们才转身回总部。
“好了，曹将军也送走了，咱们该准备出发去漠北了。”我对苏晴和陈默说，“你们回去再检查一下行李，看看有没有漏带什么东西。一个时辰后，咱们在总部门口汇合，然后直接出发。”
“好。”苏晴和陈默点点头，转身各自去准备了。
我和耶律帮主慢慢走回总部大院，院子里的弟子们正在打扫卫生，有的在修补破损的房屋，有的在训练，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林越，去了漠北，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用丐帮的飞鸽传书跟我联系。”耶律帮主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不管什么时候，丐帮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心里一热，眼眶有点发酸。在现代，我是个普通的历史系研究生，父母早逝，没什么亲人。穿越到南宋后，耶律帮主、赵老栓、苏晴、陈默，还有丐帮的弟子们，都成了我的亲人。他们信任我，支持我，跟着我一起抗蒙，一起出生入死。
“帮主，谢谢您。”我声音有点沙哑，“等我从漠北回来，咱们一起把丐帮发展得更好，一起守住南宋，不让蒙古人踏进襄阳一步。”
耶律帮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话，但我能看到他眼里的信任和期待。
回到自己的住处，我把曹将军送的玄铁木盒放好，又检查了一遍行李：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干粮和水，一把防身的短刀，还有最重要的青铜丐钵。我把青铜丐钵拿在手里，指尖碰了碰钵身，钵身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我。
这半个月来，我忙着安置流民、修补分舵、写防御手册，没怎么研究青铜丐钵。现在想想，去漠北找传功钵的最后线索，还得靠它。不知道到了蒙古王庭，它会不会解锁新的技能，帮我们找到魂晶。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林长老，您在吗？”
我打开门，见是情报堂的一个年轻弟子，他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我说：“林长老，这是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是从苏州分舵寄来的，说有紧急情况。”
我接过信，拆开一看，信上的字迹是苏州分舵污衣派长老王大叔的。他在信里说，最近有一批幽冥教的人在苏州活动，行踪诡秘，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而且他们还跟当地的官府勾结，欺压百姓，丐帮弟子已经跟他们发生了几次冲突，伤了好几个弟子，希望我能派人去支援。
我眉头皱了起来。幽冥教在襄阳保卫战里被我们重创，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还敢在苏州搞事。而且他们跟官府勾结，这可不是小事——苏州是江南的重镇，要是被幽冥教控制了，不仅丐帮在江南的情报网会受损，还会影响我们抗蒙的物资运输。
可是现在我要去漠北，根本抽不开身。苏晴和陈默也要跟我一起去，破蒙军的主力在襄阳防守，也不能轻易调动。
“你把这封信交给耶律帮主，让他派几个高手去苏州支援。”我对年轻弟子说，“告诉王大叔，让他先稳住局面，别跟幽冥教硬拼，等支援到了再动手。”
“是，林长老。”年轻弟子接过信，转身跑了。
我关上房门，心里有点烦躁。本来以为去漠北之前能顺顺利利的，没想到又出了苏州的事。不过好在耶律帮主能处理，不用我操心。
我深吸了口气，把烦恼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漠北找到魂晶，激活传功钵，这样才能更好地对抗蒙古人和幽冥教。
一个时辰后，我背着行李，来到总部门口。苏晴和陈默已经到了，他们身后站着十个丐帮顶尖高手，个个身材魁梧，眼神锐利，手里拿着兵器，看起来精神抖擞。
“都准备好了吗？”我问道。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答道。
我点点头，看向耶律帮主，他也来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递给我说：“这里面是一些伤药和干粮，还有丐帮的令牌，凭着这个令牌，你在蒙古境内遇到丐帮的联络点，他们会给你提供帮助。”
我接过布包，郑重地说：“帮主，您多保重。襄阳就交给您了，要是有什么事，记得飞鸽传书告诉我。”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襄阳的。”耶律帮主笑着说，“你们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我跟耶律帮主抱了抱，然后转身对苏晴和陈默说：“咱们走！”
一行十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襄阳。城门处的守军见了我们，都拱手行礼——经过襄阳保卫战，丐帮弟子在襄阳的威望越来越高，百姓和守军都把我们当成了英雄。
我们沿着襄阳城外的大道向北走，路上的流民比半个月前少了很多，偶尔能看到一些百姓在田里劳作，虽然脸上还有些疲惫，但眼里有了希望。
“没想到襄阳保卫战打赢后，变化这么大。”苏晴骑着马，跟我并排走，她看着路边的景象，笑着说，“以前路上全是流民，现在都能看到百姓种地了。”
“是啊，只要能守住襄阳，守住南宋，百姓就能好好过日子。”我感慨道，“咱们去漠北找魂晶，也是为了这个。”
陈默跟在我们身后，他一直没说话，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像是在观察有没有危险。他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着警惕，不愧是情报堂最厉害的追踪高手。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我们来到一个小镇，镇上有一家丐帮的联络点——一家小酒馆。我们决定在酒馆里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
刚走进酒馆，掌柜的就迎了上来，他是丐帮的弟子，见了我们手里的令牌，赶紧笑着说：“几位长老一路辛苦，快里面请。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掌柜的很快就端上了几盘菜和一壶酒。
“掌柜的，最近这一带有没有蒙古人的动静？”我问道。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压低声音说：“回林长老，最近这几天，有不少蒙古游骑在附近活动，不过他们没敢进城，只是在城外转悠，好像在侦查地形。还有，昨天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在酒馆里打听您的消息，问您是不是要去漠北，我没敢跟他们多说，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心里一凛——看来蒙古人已经知道我要去漠北了，说不定还派人跟踪我们。而且那些打听我消息的人，很可能是幽冥教的人，毕竟他们跟蒙古人勾结，肯定会帮蒙古人做事。
“你做得好。”我对掌柜的说，“以后要是再有人打听我的消息，你就说不知道，别跟他们多说话。另外，你让人留意一下那些蒙古游骑和可疑人的动向，有消息及时用飞鸽传书告诉耶律帮主。”
“是，林长老，我记住了。”掌柜的点点头，转身下去了。
“没想到蒙古人这么快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了。”苏晴皱着眉头说，“看来这次去漠北，不会那么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说不定还会有危险。”陈默放下手里的筷子，严肃地说，“蒙古王庭戒备森严，再加上幽冥教的人帮忙，我们想潜入进去，找到魂晶，难如登天。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盯上我们了，路上肯定会遇到埋伏。”
我喝了口酒，心里也清楚这次漠北之行的危险。但传功钵的最后线索在漠北，魂晶也在蒙古王庭，我们必须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得去。”我放下酒杯，看着苏晴和陈默，认真地说，“传功钵关系到丐帮的命运，也关系到南宋的安危。要是让蒙古人先找到魂晶，激活传功钵，掌控了丐帮，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就算前面有再多的困难，我们也不能退缩。”
苏晴和陈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