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军后撤十里的消息传遍襄阳城时，我正蹲在西城楼下的医棚里，帮着苏晴给受伤的丐帮弟子包扎伤口。沾着草药汁的布条刚缠到一个弟子的胳膊上，就听见外面传来震天的欢呼声，那声音裹着风飘进来，连棚子里的药味都冲淡了几分。
“这是……打赢了？”那弟子愣了愣，忘了疼似的抬头往棚外看。苏晴手里的针线顿了顿，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扬：“应该是蒙古人撤了，林越，你快去看看情况。”
我擦了擦手上的药渣，刚站起身，陈默就掀着棚帘跑了进来，脸上还沾着尘土，眼睛亮得像燃着的火把：“长老！成了！咱们真把蒙古人打退了！曹将军的援军从后营一冲，蒙古军立马就乱了阵脚，阔端那小子带着残兵往北跑了！”
“没追吧？”我连忙问——蒙古人骑兵多，要是贸然追击，很容易中埋伏。陈默摇头：“曹将军没让追，说先稳住阵脚再说。耶律帮主和曹将军、王渊将军都在城楼等着呢，让你赶紧过去。”
我跟着陈默往城楼走，一路上全是欢庆的人群。丐帮弟子们互相拍着肩膀，有的还把头盔扔到天上；宋军士兵扛着长枪，扯着嗓子唱着军歌；百姓们则端着茶水、拿着馒头往士兵手里塞，连平日里最怕生的孩子，都敢凑到跟前递块糖。
走到城楼下，就看见耶律齐、曹友闻和王渊站在城楼台阶上说话，三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连之前紧绷的眉头都舒展开了。曹友闻看到我，老远就挥着手：“林长老来了！快过来，咱们正说下一步的打算呢！”
我快步走上去，刚要说话，耶律齐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能打退蒙古人，你功不可没。从烧粮营到通粮道，再到和曹将军内外夹击，每一步都想得周全，要不是你，咱们哪能这么快取胜。”
“都是大家一起出力，”我连忙摆手，“要是没有曹将军的援军，没有王将军守住城墙，光靠丐帮可撑不住。”
曹友闻笑着摇头：“林长老就别谦虚了。我这援军刚到，还没摸清蒙古人的底细，你就把他们的部署摸得明明白白，连夜袭粮营的时机都掐得正好，这份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他顿了顿，转向耶律齐和王渊，“说真的，这次襄阳能守住，林长老得记头功。眼下蒙古人虽然撤了，但肯定没走远，咱们得赶紧定个章程，也好应对他们下次进攻。”
王渊点头附和：“曹将军说得对。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成立一个防御总指挥部，统一调度襄阳的兵力。耶律帮主是丐帮之主，威望高；曹将军带来了援军，熟悉宋军战法；林长老脑子活，能出奇策，你们三个正好牵头，咱们也好拧成一股绳。”
耶律齐看向我和曹友闻：“我没意见。曹将军，你觉得呢？”曹友闻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郑重：“我看行。不过我有个提议——防御副总指挥的位置，得让林长老来坐。论侦查、论战术，林长老都比我们有办法，有他在，咱们应对蒙古人也更有底。”
我愣了一下，连忙推辞：“不行不行，曹将军，您是朝廷派来的将领，王将军是襄阳守将，论资历、论兵力，都该由您二位牵头，我一个丐帮长老，哪能当副总指挥。”
“林长老这话就不对了，”王渊皱了皱眉，“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论什么资历！上次蒙古人断粮道，是谁想出办法用小船运粮的？这次夜袭粮营，是谁制定的方案？要是没有你，咱们早被蒙古人困死在城里了！你当这个副总指挥，没人会不服！”
耶律齐也帮腔：“林越，这不是客气的时候。丐帮弟子听你的，宋军士兵也服你，你要是不当这个指挥，咱们四派联盟的力量就散了。你就别推了，为了襄阳，为了这么多百姓，你得担起这个担子。”
周围的将领和长老们也纷纷附和，连几个之前对我不太熟悉的宋军将领，都点头说“林长老当副总指挥，我们服”。我看着众人恳切的眼神，又想起城楼下欢庆的百姓，心里一热，不再推辞：“好，那我就担起这个责任。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管是丐帮弟子、宋军士兵，还是峨眉、全真、昆仑的门派弟子，都得听总指挥部的调度，不能分你我，更不能推诿扯皮。”
“那是自然！”曹友闻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就让人拿帅印来，咱们今天就把防御总指挥部立起来！”
没过多久，宋军士兵就捧着一方青铜帅印过来了。那帅印比巴掌还大，上面刻着“襄阳防御副总指挥”几个篆字，沉甸甸的，握在手里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质感。曹友闻亲手把帅印交到我手里：“林副总指挥，从今天起，襄阳的防御调度，就拜托你了！”
我接过帅印，心里又激动又沉甸甸的——这方印不仅是权力，更是责任，是襄阳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是所有抗蒙将士的希望。我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大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现在咱们先定个章程，把接下来的事安排好。”
众人都围了过来，曹友闻让人把襄阳地形图铺在城楼的石桌上。我指着地图上蒙古军撤退的方向，说道：“蒙古人虽然撤了，但肯定还在附近观望，说不定还会派探子来侦查。所以第一步，咱们得加强侦查——陈默，你带情报堂的弟子，分成十个小队，分别盯着蒙古军撤退的方向、粮道沿线和襄阳周边的州县，一旦发现蒙古人的动向，立刻回报。”
陈默立刻应声：“是！我这就去安排，保证不让蒙古人的探子靠近襄阳城！”
“第二步，修复防御工事。”我又指着地图上西城墙的位置，“这次蒙古人用回回炮砸坏了不少城墙，还有几处垛口塌了，得赶紧修好。王将军，宋军负责修复城墙主体，丐帮弟子帮忙搬运砖石、沙袋，咱们争取三天内把受损的防御工事都修好。”
王渊点头：“没问题！我这就调派士兵，再让城里的百姓也出把力，人多力量大，三天肯定能修好。”
“第三步，巩固粮道。”我看向曹友闻，“曹将军，您的援军能不能分一部分兵力，驻守在粮道沿线？尤其是汉水水路和樊城到襄阳的陆路，这两条道是咱们的生命线，绝不能再被蒙古人断了。”
曹友闻立刻说：“我让人留两千骑兵在粮道沿线巡逻，再派一千步兵驻守樊城，保证粮道畅通。另外，我已经让人从荆州调运更多粮草过来，最多五天，就能运到襄阳。”
“还有第四步，整合四派联盟的力量。”我想起峨眉、全真、昆仑派的弟子，“苏晴，你明天回一趟峨眉，让静玄师太再派些弟子来襄阳，主要负责城墙防守；全真教的弟子擅长骑兵，让他们配合曹将军的骑兵巡逻；昆仑派弟子擅长山地作战，让他们驻守襄阳外围的山头，一旦发现蒙古人进攻，就能提前预警。”
苏晴点头：“我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保证尽快把人带回来。”
我又看向耶律齐：“帮主，丐帮弟子除了协助修复城墙、侦查敌情，还要继续安抚城里的百姓，尤其是流民安置点那边，得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吃、有地方住，不能出乱子。另外，再挑选一些身手好的弟子，组成一支精锐小队，专门负责突袭蒙古人的小股部队，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襄阳。”
耶律齐笑着说：“都听你的安排。丐帮弟子随时待命，只要能守住襄阳，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后续的安排定好了。石桌上的地形图被画得密密麻麻，哪里要驻守兵力，哪里要修复工事，哪里要安排侦查，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心里踏实了不少——之前都是各自为战，现在终于拧成了一股绳，就算蒙古人再来，咱们也有底气应对。
就在这时，一个宋军士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曹将军，朝廷派人送来密信，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跟您和各位将军商量。”
曹友闻接过密信，拆开一看，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把密信递给我和耶律齐、王渊，沉声道：“朝廷收到消息，蒙古大汗窝阔台已经知道阔端在襄阳战败的事，很可能会派更多援军来，甚至亲自领兵南下。朝廷让咱们务必守住襄阳，还说会尽快派更多援军来支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