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是去年冬天没的,他的账册应该在‘嘉定十一年’的箱子里。”方鹤鸣一边说一边走到最里面的一排木箱前,弯腰翻找着。我也赶紧上前帮忙,手指拂过箱子上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这库房看样子好久没人进来过了,灰尘厚得能埋住脚。
找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方鹤鸣终于从一个贴着“嘉定十一年·粮仓”的木箱里翻出了几本账册。“找到了!”他把账册递给我,我赶紧接过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工整,正是吴山的笔迹——上次在粮仓见过他记的账,字体和这个一模一样。
我飞快地翻着账册,眼睛盯着去年秋粮入库的部分。突然,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嘉定十一年八月十五,秋粮入库大米两百石,其中五十石被柳长老借走,说是用于‘疏通官府关系’,无借条,仅周明在场见证。”
找到了!我心里一阵激动,手指着那行字,对不住方鹤鸣:“长老您看!吴山师兄记着呢,去年八月十五,柳长风借走了五十石大米,还没有借条,只有周明在场!这就是那失踪的五十石大米的去向!”
方鹤鸣赶紧凑过来看,看完之后,气得脸色铁青,手都在发抖:“好个柳长风!竟敢借着疏通官府的名义私吞粮食!还有周明,作为见证者,竟然帮着他隐瞒!”
就在这时,库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和方鹤鸣同时回头,只见周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把短刀,脸上满是凶光:“方长老,林越,你们别想把这事捅出去!柳长老说了,要是你们查出什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周明竟然敢直接动手。方鹤鸣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我前面,沉声道:“周明,你可知私吞丐帮粮食、威胁长老是什么罪名?赶紧把刀放下,我可以饶你一次!”
“饶我一次?”周明冷笑一声,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柳长老说了,要是我能把账册抢回去,就提拔我当粮仓的管事,要是抢不回去,我也活不成!反正都是死,不如拉着你们一起垫背!”
他说着,就举着刀冲了过来。我赶紧把账册塞进怀里,顺手抓起身边的一个木箱,朝着周明扔了过去。周明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慌忙躲闪,木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里面的账册散落一地。
“林越,你带着账册先走!我来拦住他!”方鹤鸣一边说一边抽出腰间的短棍——丐帮长老都配有短棍,既能防身,又能作为执法的工具。他朝着周明冲了过去,短棍“呼呼”地挥着,逼得周明连连后退。
我知道方鹤鸣的功夫不错,但周明手里有刀,要是真打起来,方鹤鸣难免会受伤。我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突然想起上次解锁的“辨伪”技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我盯着周明手里的刀,心里默念着“辨伪”,果然,青铜丐钵微微发热,眼前似乎闪过一道微光——那把刀的刀刃上有个小缺口,是上次周明切菜时不小心弄的,我在粮仓见过。
“方长老,小心他的刀!刀刃上有个缺口,他惯用右手,会从左边劈过来!”我大声喊道。方鹤鸣听了,立刻调整姿势,果然,周明接下来的一刀就是从左边劈来的,方鹤鸣早有准备,用短棍一架,“当”的一声,短刀被挡开,周明的虎口都震得发麻。
周明没想到我会知道他刀上的缺口,愣了一下。方鹤鸣抓住这个机会,短棍一挥,打在了周明的手腕上。“啊!”周明惨叫一声,短刀掉在了地上。方鹤鸣紧接着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周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被方鹤鸣死死按住。
“把他绑起来,带去执法堂!”方鹤鸣厉声说道。我赶紧从地上捡起一根绳子,上前把周明的手反绑在身后。周明挣扎着,嘴里还在嚷嚷:“柳长老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
我冷笑一声,蹲下来看着他:“柳长风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放过我们?你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交代吧。吴山师兄是不是被柳长风害死的?那五十石大米是不是被柳长风卖了换钱给他儿子买官了?”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这是被我说中了,心里慌了。
跟着方鹤鸣把周明押往执法堂的路上,碰到了不少丐帮弟子。他们围过来看热闹,议论纷纷。有个污衣派的老弟子凑过来,低声对我说道:“林兄弟,好样的!早就看柳长风那伙人不顺眼了,这次总算抓住他们的把柄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证据,接下来,就该让柳长风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到了执法堂,方鹤鸣把吴山的账册和周明押了进去。执法长老周沧正在堂上坐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没什么表情,见我们进来,沉声道:“方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把周明绑来了?”
方鹤鸣把账册递给周沧,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周沧看完账册,又问了周明几句。周明刚开始还嘴硬,可一看到账册上的记录,加上方鹤鸣在旁边施压,终于扛不住了,哭着把柳长风私吞粮食、害死吴山的事全招了。
“是柳长老让我做的!”周明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去年八月十五,他让我跟着他去粮仓,把五十石大米装上车,运去了城外的粮铺,卖了五百两银子,说是给他儿子买官用。吴山师兄发现后,去找柳长老理论,柳长老怕他把事情捅出去,就给吴山师兄的茶里下了毒,还对外说他是得急病死的。这次林越查账,柳长老怕事情败露,就让我假装账房遭贼,把账册藏起来,要是被发现了,就栽赃给林越,实在不行,就把林越和方长老都杀了!”
周沧气得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个柳长风!竟敢做出这等背祖忘宗之事!来人,去把柳长风给我请来!就说执法堂有要事相商!”
没过多久,柳长风就来了。他一进执法堂,看到跪在地上的周明,脸色瞬间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对着周沧躬身行礼:“周长老,不知唤我来有何事?”
周沧把账册扔在柳长风面前,冷冷道:“柳长老,你自己看看吧!周明都招了,你私吞粮仓粮食,害死吴山弟子,还想栽赃陷害林越和方长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柳长风拿起账册,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白。他强装镇定,说道:“周长老,这是周明诬陷我!他肯定是被林越和方长老逼的,才编出这种瞎话!我身为丐帮长老,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诬陷?”周明抬起头,红着眼睛喊道,“柳长老,你还想狡辩?去年八月十五,你让我跟着你去粮铺卖粮食,卖的银子你全拿走了,还有你给吴山师兄下毒的时候,我就在门外等着,这些我都看见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粮铺对质,那粮铺的老板还认识你!”
柳长风的脸色彻底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