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浮白怔然,在他的眼中看到刺骨的阴戾。
陆狰还是恨他的,却又向他下跪求原谅,又要替他赔一条命给陆家。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你这么在意陆家人干什么,你又不姓……好吧你姓。”
许成璧很是头痛,“但程浮白杀陆训容属于正当防卫,没必要拿任何人的命去抵,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们家宋宋在一起?”
宋枕星都为他急得呕血了。
“还有我们的婚礼。”程浮白一脸严肃地接话,“也不能抵。”
“……”
许成璧无奈地看向他,他怎么只在意这个事,还哄不好了。
眼见再聊下去又要扯到问这个问那个,解释这个解释那个,宋枕星心累地道,“好了,是不是该给我和心理医生一点独处时间?”
独处时间……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通通看向她,面色各异。
陆狰眉头拧起,目色阴沉,“我不能在这?”
“谁看心理医生旁边站一堆人?”
宋枕星转过脸看向他,几秒后她冲他笑了笑,极尽纵容,“乖,出去等我。”
“……”
许成璧听得瞬间睁大双眼,哦,跟年下谈恋爱是这么个调调……
陆狰深深地看着沙发上的人,瞥一眼程浮白后转身离开。
门被许成璧从外关上,里边只剩下两个人。
宋枕星什么话都没说,闭上眼整个人往后靠去,疲倦不堪地将身体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中。
程浮白绕到办公桌前,靠着看向她,“你这是并不想洗记忆?”
她连问一下洗记忆需要多久,怎么洗都没有。
“不是,你要本事给我洗掉我也感激你。”
宋枕星阖着眼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道。
程浮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你不认为我能给你洗掉记忆。”
“……”
宋枕星没有作声,就这么静静地靠在沙发里。
看她这样,程浮白许久未动过的职业病犯了,嗓音礠性,“你很累?”
“嗯。”
良久,宋枕星才缓慢地应了一声。
程浮白走到柜子前,取出好久没用过的香薰,滴上令人放松、安神的植物精油。
香气很快在整个办公室里萦绕开。
宋枕星在淡雅的香气中身体更加发沉,她将双手交叠搁到身前,耳边又传来舒缓的曲声,音量调得很低。
程浮白走回办公桌前靠着,手上转悠精油瓶子,目光沉稳地落在宋枕星的身上,“你觉不觉得,陆狰更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他已经好了。”
这回,宋枕星倒是答得很快。
换作最自我折磨的那段时间,恐怕陆狰弯不下去这个膝盖……
她帮他走了出来,他反倒跪得爽快,他不是心理有问题,他纯粹是疯,疯着要她活。
程浮白能感觉到她对陆狰的在意,他将瓶子放到桌上,又道,“其实你不如和我多聊一些,我来想办法劝陆狰放下以命清账的想法。”
毕竟他是专业的。
“你以为我不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