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轻也表现得十分得体,她姿态放得很低,对秦京茹和梁拉娣一口一个“姐姐”,称呼玫瑰也是客客气气,亲自布菜斟茶,言语温婉,丝毫没有仗着宠爱和新居而张扬。她本就生得美,气质又清冷中带着柔弱,这般低姿态,很快便消解了秦京茹和梁拉娣大部分的敌意。
渐渐地,宴会气氛热络起来。不知是谁提议打麻将,于是乎,麻将桌便被支了起来。王平安乐得清闲,坐在一旁看着。牌桌上,秦京茹咋咋呼呼,梁拉娣精于算计,玫瑰沉稳冷静,靳轻则显得有些生涩,常常点炮,引得众人笑声不断。小小的麻将,噼里啪啦的洗牌声和女人们的娇嗔笑语,竟然奇异地弥合了她们之间原本存在的隔阂,一种微妙而和谐的“姐妹”关系,在这奢华的半山别墅里,初步建立起来。王平安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勾,这便是他想要的后院稳定。
家事安排妥当,王平安将更多精力放回了工作上。油麻地警署署长的位置,权力不小,责任也重。此时,由于内地形势持续动荡,涌入香江的非法移民数量激增,带来了严重的治安和社会问题,警务处压力巨大,下达了严令,要求各警区大力打击非法入境和滞留行为。
王平安不敢怠慢,回到警署立刻召集所有骨干,包括陆启昌、陈百叻、李贤,进行了紧急部署。
“上面下了死命令,打击非法移民是当前第一要务!”王平安站在会议室前,神色严肃,“陆启昌,你的重案组负责情报搜集和重点案件侦破,梳理偷渡团伙的线索!陈百叻,你的扫黑组配合,对油麻地所有的黑市劳工聚集点、窝藏点进行扫荡!李贤,你的军装组加大街面巡逻盘查力度,设置路障,对可疑人员严格检查!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看到成效!”
“Yes,Sir!”三人齐声领命。
命令下达,整个油麻地警署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一时间,街头巷尾警笛呼啸,突击检查接连不断,不少非法入境者和窝藏他们的蛇头、雇主被揪了出来,押上囚车,准备遣返。王平安也时常亲临一线督战,既是给手下压力,也是彰显自己的重视。
这天夜里,根据线报,有一批非法移民企图从西贡一带偏僻的海岸线摸黑上岸。王平安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前往堵截。夜色浓重,海边山路崎岖湿滑,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行动还算顺利,他们成功拦截了十几名偷渡客。就在押解返回途中,意外发生了。王平安走在队伍前面,一边用手电照射着陡峭的斜坡,一边听着陈百叻汇报情况。突然,脚下一滑,一块松动的石头被他踩塌,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伴随着手下们的惊呼,沿着陡坡翻滚了下去!
“署长!”
“平安哥!”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下斜坡寻找。好在王平安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在翻滚过程中护住了要害,加上坡上灌木缓冲,除了多处擦伤、扭伤和一阵剧烈的眩晕外,并无生命危险。但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用手电四处照射时,心里却是一沉。
周围是漆黑一片的陌生山林,刚才滚落的路径已经完全看不清,手下们的呼喊声也变得遥远而模糊——他掉队了,而且迷失了方向。
“妈的!”王平安低骂一声,检查了一下随身装备,除了手枪和少量子弹,就只有一支手电。他尝试着凭感觉往回走,但山林茂密,地形复杂,走了半个多小时,非但没有找到路,反而似乎越走越深。
就在他停下脚步,准备冷静判断一下方位时,一阵极其轻微、却被海风送来的马达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刻屏住呼吸,关掉手电,如同一头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潜行过去。
拨开浓密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小海湾,月光下,一艘破旧的渔船正缓缓靠向礁石滩。船头上站着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紧张地四处张望。紧接着,船舱里开始陆续钻出一个个蜷缩着身体、面带惶恐与期盼的人影,男女老少都有,背着简陋的行囊,在船上人员的催促下,踩着冰冷的海水,踉踉跄跄地踏上香江的土地。
又一船非法移民!
王平安瞳孔微缩,伏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他认出了船上那个指挥的矮壮男子,是警方通缉名单上一个颇为狡猾的蛇头,外号“蛇头威”。看来,自己是阴差阳错,撞上了一条大鱼。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默默地数着上岸的人数,观察着他们的动向,以及接应人员的出现。职业的本能和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伙人绝对是偷渡的老手中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