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外面开始传来下工的声音。
老知青们对新知青的态度不冷不热,毕竟房间就这么大,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份空间。
夏敏保持着病秧子的人设,还是个内向的病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那种。
有人和她打招呼,她说完自己的名字就保持微笑不说话了。
这天,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讨论她。
无非就是她这个破身体,到黑省下乡,指不定哪天就得病死在这。
夏敏听到了,假装没听到,她觉得,她的身体还能更差一点。
到晚饭的时间,轮班做饭的知青们开始做饭。她拿出一个药罐子,还有下午在村里换来的小炉子,开始熬药了。
“我的天,什么味啊!”
老知青谢白凤正做饭呢,从右边传来一股浓厚的药味。
如果是单纯的药味还能接受,但这味道里还掺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就像是如果喝咖啡,单纯的苦味,大部分人都能接受。
但中药这东西,有时候并不仅仅是苦味,有时候甚至会夹杂着酸味,甚至咸味,种种味道放在一种液体里,那叫一个令人作呕。
谢白凤现在就是这个滋味,尽管药不是给她喝的,但她想呕。
“这是我的药,我身体不好,需要按时喝药。”夏敏轻声细语的回答。
刚想爆发的谢白凤把骂人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那,那你多注意点身体……呕……我先出去下……呕…”谢白凤赶紧躲出去透气。
如果制造麻烦的人是故意的,她必须得和那人好好讲讲道理。
但人家身体都差成这样了,不让人熬药,这得多恶毒的人才干的出来啊。
恶毒的人来了。
“你在熬什么啊,是……”屎吗,陈耀祖刚进厨房,呕着出去了。
就这样,夏敏蹲在厨房,看着知青们一个个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送人头。
然后知青院门口蹲了一排愁眉苦脸的知青。
张伍大队长家正吃饭呢,刚端起碗,门外响起惊天动地的叫唤声。
“大队长救命啊,你赶紧过来救救我们,我们扛不住了。”
来喊张伍的是知青院的老大哥蔡安,他当选知青院队长就是因为他成熟稳重,年纪大,是最早一批来下乡的。
眼下,稳重没了。
“能有什么大事。”张伍满腹牢骚的放下碗,撤回一口饭。
“哎呀,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蔡安拖着他就跑,张伍几乎是被他拎着跑。
好不容易到了知青院外面,张伍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你瞅瞅你,平时上工要是有这把子力气,能多挣多少工分!”
吐槽完,蹲在门口的一排知青像看救星一样看着张伍。
七嘴八舌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
“不就是熬个药,能有多难闻。”
张伍昂头背着手进去,呕着出来。
“呕……夏知青,呕,你是在熬什么啊,呕,熬屎也没这味啊。”张伍眼泪都呕出来了,表情痛苦。
“大队长你熬过屎啊?”有个知青瞪大眼睛惊讶道。
“胡咧咧啥呢!”张伍让他闭嘴。
“哎哟我的天,可把我恶心坏了。”张伍弯着腰拍着胸脯。
他现在就是庆幸。
还好蔡安是在他吃饭前喊的他,不然吃完饭全吐出来,不是糟蹋粮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