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都开完会了,层层通知下来,最后消息给到李荃和王照这里,就是最终通知了。
听从组织的一切安排,王照接受能力良好。
“好的周总工。”
“李荃,你呢?”周总工满意的对王照点点头,又诧异的看向李荃,她毫无反应。
上大学不好吗?这年头,没有高考,有些人想上大学都没得上。
要不是他们办公室的研究员们要么已经读过大学,又或者是有了家庭不方便抛开家庭出去读书,这俩名额还真不一定能落到他们身上。
可是上学这种事,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人生短短三万天,上学就得上个小一万。
李荃作为一个老实人,当然要接受组织的安排,她多听话啊。
“我去,谢谢组织的安排,读书多好啊,我最爱读书了。”
周总工再次满意点头,他们单位的职工个个都是好样的,这一点他们隔壁兄弟单位就没他们单位和谐。
为了争名额,闹的不可开交。领导们干脆拍板,闹的厉害的都别去,把名额给了俩平时不争不抢的单位边缘人物,谁想到人家是真不愿意去。
照他们的话就是,“你可饶了我们吧,我们这研究刚到关键时刻,哪有时间去读那劳什子大学,现在这学习环境能学到个啥呀?”
也确实,靠推荐制上的大学,学生本就良莠不齐,即使老师身上有两把刷子,对着这样的学生也是对牛弹琴,长此以往哪里还有教学积极性。
恶性循环下,根本学不到真东西。
这一点,两位刚成为工农民大学生的李荃和王照深有所感。
他们都是数学专业,但老师给他们安排的课程难度还比不上高中难度,更别说他俩平时上班时用到的那些,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等到。
听着讲台上同样有些微死感的老师机械般教着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知识点,王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欠会传染,李荃拿着笔挠了挠头,也跟着打了一个。
然后整个教室响起此起彼伏的哈气声。
讲台上朱老师的脸更臭了。
“看黑板,不懂就抓紧时间学,看我干啥?我脸上有公式吗?”
“单位送你们来上大学,你们得珍惜,好好学习将来回去才能更好的工作。单位能送你们来上学,那都是对你们抱有很大希望,你们可不要辜负了单位的好意的。”
朱老师叹了好几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说讲台下的同学们。
他说他的,学生们却有自己的难处。
“老师,您说的对,但是俺听不懂啊。俺也不知道咋回事,本来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好好学习,但您一开口,我这眼睛就是睁不开。”
一名坐在第一排的大汉不好意思的接话,他有些难为情。
以前他觉得左耳进右耳出是个贬义词,但现在他知道了,这完全是事实。
就像刚次啊,朱老师叽里呱啦在台上说了半天,那些知识点非常丝滑的从他耳朵里经过,挥挥手连一粒尘埃都没留下,他也很绝望啊。
“老师,是啊,我这脑瓜子愣是记不住,我瞧着也没几个公式啊,就是记了这个忘那个,记了那个前面的又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