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你到底要什么，想好了再说，你一个人耽误这么久，我还工作不工作了，这一天就服务你一个呗？”
平安数出三块五纸票与四张肉票，放到柜台上，抬头瞟了一眼墙上，果然贴着一张标语：不准无故殴打顾客。
又看了眼大婶。
大婶注意到平安的眼神，跟着抬头看了眼，噤声了。
她被打一顿，售货员也不会被开除，只会被训诫一顿，不疼不痒的，疼的只有她自己。
“哼！”沈红梅摸起柜台上的钱票，斜眼朝着大婶冷哼一声，又朝着平安笑着说话，可谓是十分丝滑。
“红梅姐，改天来家玩，我先回家了。”
跟沈红梅告别，余光瞥到其他柜台，好家伙，红梅姐的态度，居然还算最好的，有个柜台的售货员都快跳起来骂人了。
平安先到机械厂爸妈的办公室，跟他们说了一声中午回家吃饭，祝成功和陈美兰自然是满口答应。
虽然不舍得女儿做饭，但他们夫妻俩没有点亮厨艺技能，也帮不上忙，平安也不是每天都做饭。
他俩倒是看出来了，平安只有自己嘴馋了的时候才会动手做一下，其他时间也是去吃食堂。
平安离开后，坐在陈美兰旁边的王秀荣眼睛转了两圈，打起了主意，“美兰啊，你们家平安今年十七了吧，这婚事也该打算起来了。”
“正好，我家志刚今年二十了，不是我说，我家志刚长的那叫一个俊，年纪也相配，和平安站在一起那叫一对璧人，你看看什么时候安排相看一下。”
陈美兰：……
祝成功：……
办公室其他人：……
她王秀荣是不是觉得他们俩都是傻的？
她家王志刚是什么人？那可是机械厂的名人，从小偷鸡摸狗什么不干？
以前小，大家看在都是同事，邻居的份上，没有过于计较，想着男孩子调皮，长大些就会懂事。
每次王志刚犯了事，苦主找到王秀荣，王秀荣都会积极赔礼道歉，赔偿苦主的损失，对方见她一个女人单身带着一个孩子，家里外面都是她一个人操持，也不忍过多为难。
王秀荣视王志刚为自己的所有，她男人在王志刚两岁的时候，一次意外去世，她一个人把王志刚拉扯长大。
不容易是真的不容易，可恶也是真的可恶。
孩子小时候不教，到长大就再也教不过来了，前两年，她请钱媒婆给王志刚保媒，钱媒婆也是艰难，这周围的人，谁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最后只能从不知道他底细的乡下找对象。
乡下的女孩，都盼着嫁到城里吃商品粮。她们在这片土地上长大，却也恨着这片土地，没办法，日子苦，盼望着通过婚姻改换门楣。
长得稍微周正一些的，都优先从城里相看对象。
陈宝珠也是这样盼望的，听名字就知道，她极受家里宠爱。
父母亲吃够了泥腿子的苦，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也嫁一个庄稼汉，一辈子只能在地里刨食，千辛万苦搭线托关系，认识了钱媒婆。
钱媒婆将王志刚夸的天花乱坠，两人相看后的一个月，他们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