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它走出去(1 / 2)

“往哪跑?”

林薇薇小声问,灵觉如同受惊的小兽,警惕地探向四周,“感觉…四面八方…都‘沉甸甸’的…像…像被很多…看不见的…东西…隔着墙…‘看’着…”

张清明没回答,他走到刚才那个迷彩服“空壳子”

站立的地方。

粗糙的水泥地面上,除了钢筋拖曳留下的新鲜白痕,还有几滴粘稠、颜色暗沉发黑、几乎像凝固沥青的液体。

他蹲下身,指尖没去碰,只是凑近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淤泥腐败和某种…奇异甜腥的味道,直冲鼻腔。

比普通的血腥味更沉,更邪。

“看这个。

张清明指着地上的黑渍,“那‘迷彩服’留下的。

不是血,更像是…被污染的东西渗出来的。

“操,管他渗什么,赶紧走!

陈斌催促道,眼睛不住地瞟向巷子深处,生怕那沉重的脚步声再回来。

“走是肯定要走。

张清明站起身,目光顺着地上那几滴断续的黑渍延伸,“但往哪走?瞎跑就是活靶子。

这东西…是新的‘标记’。

他指着黑渍,“跟着它。

留下这东西的‘东西’,可能知道点别的‘路’。

“跟着它?”

陈斌眼珠子瞪圆,“老张你疯了?那玩意儿拖着根钢筋!

碰上再闭眼?万一他闭着眼也能抡棍子呢?”

“总比被那些‘眼睛’围死强。

张清明语气不容置疑,“这东西明显不同,它…有‘目的’。

跟着它,也许能找到点不一样的线索,或者…离开这鬼地方的契机。

他当先迈步,循着地上那几滴间隔越来越远、几乎要消失的暗沉黑渍,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林薇薇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上。

陈斌骂骂咧咧,但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追了上去。

巷子七拐八绕,穿过倒塌的楼板缝隙,越过被碎石半掩的窨井盖。

地上的黑渍时断时续,有时只是一点微不可察的印记。

空气里那股独特的甜腥锈味,成了比视觉更可靠的指引。

“感觉…味道…变浓了…”

林薇薇突然停下,指着前方一个半塌的、像是小型社区诊所的建筑。

诊所的玻璃门碎了一地,里面黑洞洞的。

那股混合着药味、消毒水和那种奇异甜腥的味道,正从里面幽幽散发出来。

“在里面?”

陈斌握紧了拳头,紧张地看向张清明。

张清明示意噤声,侧耳倾听。

里面一片死寂。

他捡起半块碎砖,朝着诊所黑洞洞的门内扔了进去。

“啪嗒…咕噜噜…”

碎砖在里面滚动的声音异常清晰,再无其他动静。

“进去看看。

张清明抽出背后的枣木拐杖,紧握在还算完好的左手中,当先迈过破碎的玻璃门框。

诊所内部比外面更昏暗。

阳光只能照亮门口一小片区域,里面堆满了翻倒的桌椅、破碎的药瓶和散落的文件。

浓重的灰尘味和那股甜腥锈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操…这味儿…”

陈斌捂住鼻子。

“在那边…”

林薇薇指向诊所最里面,一扇虚掩着的、写着“处置室”

的门。

那股味道正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

张清明缓步靠近,拐杖轻轻顶开那扇门。

一股更浓烈的甜腥气扑面而来!

处置室不大,同样一片狼藉。

但吸引三人目光的,是处置台旁边地上,蜷缩着一个人影!

正是那个穿着破旧迷彩服的高大男人!

他背对着门口,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身体在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抽搐着。

那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就扔在他脚边。

更诡异的是,他旁边散落着几个被撕开的、印着红十字的纱布包和几个空了的药瓶。

“他…他在干嘛?”

陈斌压低声音,充满警惕。

张清明眉头紧锁,缓步靠近。

就在距离那背影还有几步远时,那抽搐的背影猛地停止了!

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湿布摩擦玻璃的“嘶嘶”

声,在死寂中响起。

那背影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转了过来。

一张脸暴露在门口透进来的惨淡光线下。

陈斌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叫出声!

林薇薇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还是那张如同岩石般粗糙僵硬的脸。

但此刻,他那双原本只是空洞灰暗的眼睛,完全变了样!

眼白部分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血丝!

这些血丝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膨胀!

而瞳孔的位置,不再是空洞,而是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暗红漩涡!

漩涡中心,仿佛有粘稠的液体在极其缓慢地旋转!

一股远比之前更凶戾、更冰冷粘稠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从那双“血眼”

中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处置室!

“嗬…嗬…”

迷彩服男人的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吼。

那双诡异的“血眼”

死死地“锁”

定了门口的三人,瞳孔中心的暗红漩涡旋转似乎加快了一丝!

“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