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标不治本(1 / 2)

“妈的…后背那鬼东西…好像…消停了?”

陈斌扭动着身体,脸上带着难以置信。

他后背那片龟裂的怨印依旧在,但裂口深处那点躁动的暗绿幽光黯淡了许多,像条被药力熏晕的毒蛇,暂时蛰伏不动了。

女人一直坐在火塘边,静静地看着陶罐里翻滚的药汁,直到三人身上的异象平息。

她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泥壳’洗掉了一层,能顶一阵子。

但这茶,。

你们骨头缝里那点沉渊的老底子,还有这小子背上那条‘馋虫’,根子还在。

她枯瘦的手指指向北方:“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是背阴坡。

坡底有条干涸的老河床,河床尽头,有个泉眼,叫‘洗怨泉’。

那才是当年白水河没挪窝前,真正能涤荡污秽的源头活水。

如今虽然被山里的怨气污了大半,泉眼深处或许还残留着一点‘活’性。

她顿了顿,黑洞般的眼睛扫过三人:“能不能引动那点‘活’性,洗掉你们骨子里的‘泥’,看你们的命。

不过…”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那泉眼,现在归‘守泉的’管着。

那东西,脾气可比山里的怨瘴和‘铁尸’…差多了。

“守泉的?又是什么怪物?”

陈斌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

“怪物?”

女人摇摇头,搅动着陶罐里粘稠的药汁,“它以前…可能是个人。

守着那眼泉,守了不知多少年。

后来泉被怨气污了,它也就…跟着一起‘污’了。

现在守着那潭死水,守着它那点…可怜的‘执念’。

她抬起眼皮,目光带着一种洞悉的冰冷,“你们身上这点沉渊的‘泥’味,对它来说,就是玷污泉水的垃圾。

想靠近泉眼?先问问它…答不答应。

张清明握紧了手中的渡篙,篙身冰凉沉重,却带给他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怎么才能让它‘答应’?”

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根渡篙,没直接回答:“那东西…怨气太重,早就没了人样。

但它守着泉眼的那点‘念想’,还没散。

或许…你们可以跟它讲讲道理?用你们身上…除了‘泥’味之外…还剩下的那点…‘人’味儿?”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讥诮。

她不再说话,拿起一个破旧的葫芦瓢,小心地将陶罐里剩下的墨紫色药汁舀出来,装进几个同样破旧的竹筒里,塞上木塞。

“带上。

路上再发作,灌一口,能压一压。

她把竹筒丢给张清明,“天快亮了,山里那些东西不喜欢太阳,趁着有光,赶紧滚蛋。

瘸子李留我这儿,死不了。

没有感谢,没有告别。

女人重新坐回火塘边,佝偻着背,对着跳跃的火焰,仿佛三人从未出现过。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外面天色已蒙蒙发亮。

稀薄的晨雾在山林间流淌,带着露水的清冷气息,竟冲淡了盘踞一夜的腐臭。

张清明深吸一口气,那股洗脱“泥壳”

后的轻透感更加清晰,但骨子深处残留的沉渊阴冷,如同沉睡的毒蛇,依旧在无声提醒着他危机的根源。

“感觉…真不一样了!

陈斌用力伸展着胳膊,后背怨印处的麻痒感被药力死死压制着,“那大姐熬的鬼玩意儿,劲儿真大!

就是味儿太冲!

林薇薇脸色好了许多,灵觉虽然被药力温和包裹着,但依旧能敏锐地捕捉到山林的变化:“山里…那些‘盯’着我们的…‘眼睛’…好像…迷糊了?像…像闻错了味儿…找不到…我们了…”

“是那‘洗怨茶’的功劳。

张清明掂量着手中几个沉甸甸的竹筒,又握紧了肩上的渡篙,“一层‘泥壳’,换一时喘息。

但根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