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钥匙’(2 / 2)

陈斌后背的怨印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暗绿光芒!

那截寄生的链子锈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吸引,疯狂地蠕动起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冰冷粘稠的吸力猛地从裂口爆发,拽着陈斌不由自主地就朝那河湾方向踉跄扑去!

“陈斌!

我目眦欲裂,想伸手去抓他,可架着林薇薇根本腾不出手!

“呃啊!

陈斌发出一声痛苦与惊骇交织的嘶吼,拼命想稳住身体,但后背那股力量太强大了!

他像被无形的绳索拖曳,双脚在泥泞的河滩上犁出深深的沟壑,直直冲向那散发着恐怖恶意的沉船残骸!

“定!

一声苍老嘶哑的断喝,如同破锣敲响!

瘸腿李那枯瘦佝偻的身影鬼魅般从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闪出!

他手里的枣木拐杖带着一道残影,闪电般点在陈斌后背那片暴动的怨印中心!

“滋啦——!

刺耳的白烟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恶臭猛地腾起!

陈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抽了筋的鱼,瞬间瘫软下去,重重砸在冰冷的烂泥里,背上的林薇薇也滚落一旁。

瘸腿李收拐,动作快得看不清。

他蜡黄枯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浑浊的老眼扫过陈斌背上那片被拐杖灼出一个焦黑印记、暂时蛰伏下去的怨印,又冷冷地投向河湾深处那片狰狞的沉船骨架。

“嚎丧…早了…”

他喉咙里滚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拐杖指向那片翻涌着粘稠黑沫的河水,“船…在水底…烂透了…那口…老棺材…就卡在…折断的…龙骨

“塞子?”

我强压下心头惊悸,冲到陈斌身边。

他趴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后背那个焦黑的拐杖印正丝丝缕缕冒着白烟,暂时压住了那截暴动的链子锈。

林薇薇摔在一边,被震醒了,蜷缩着身体剧烈咳嗽,嘴角又溢出血沫。

“压着…周魁元…没吃完的‘本钱’…”

瘸腿李没看我,枯槁的手指依旧指着黑沉沉的河水,“也压着…沉渊…在这片地界…剩下的…最后…一道‘门闩’…”

他浑浊的眼底,翻涌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底下…那东西…刚才…是被这小崽子…背上的‘引魂香’…勾得…提前…醒了胃口…”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天…快黑透了!

水里的…饿鬼…闻着味儿…正往这儿聚!

想活…趁它…刚醒…牙口…还没磨利…下去!

掀了那棺材板!

把它底下…压着的‘东西’…掏出来!

“下去?!

陈斌挣扎着抬起头,脸上糊满了泥和冷汗,声音嘶哑,“下这比化粪池还臭的河?掏那鬼知道是啥的玩意儿?老李头儿!

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怎么不下去?!

“我?”

瘸腿李枯槁的嘴角向下撇了撇,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讥诮,他指了指自己那条沉重的木腿,“这玩意儿…下河…就是…给鱼加菜…”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个,最后落在我那条青灰色的残臂上,“你们…不一样…身上沾的味儿…够‘沉’…够‘浊’…水底下…那些…不睁眼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分不清…你们…和那棺材里…飘出来的…‘肉味’…”

分不清?拿我们当人形烟雾弹?!

“掏出来之后呢?”

我盯着他,声音冷得像河滩上的石头,“那‘东西’是什么?怎么用?掀了棺材板,底下那玩意儿彻底醒了怎么办?”

“是什么?”

瘸腿李嗬嗬怪笑两声,拐杖头重重顿在烂泥里,“周魁元…挪水眼…钉‘枢’…靠的是…圣旨官印…填进去的…几千条…河工性命!

…就是那场血祭本身!

锁死了…就再没钥匙了!

他话锋一转,枯槁的手指猛地指向那翻涌的黑水,“但锁死了…门闩…还在!

那棺材底下压着的…就是…当年…血祭时…沉下去…没烂透的…‘栓’!

是…半截…玄铁链子…真正的…‘环心’!

环心?我和陈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百棺滩下那条主链环是断的!

泥太岁吞的只是带着“鳞片”

的大半截!

真正的核心“环心”

,被周魁元藏在了自己的棺材底下当门闩?!

“找它…把它…重新钉回‘枢’眼…或许…能再撑个百八十年…”

瘸腿李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又像是最后的蛊惑,“也或许…就是…给底下那东西…送顿…加餐!

赌不赌…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