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刀片刮骨头?我心头一凛,是河床底下那些沉船和工业垃圾?还是…瘸腿李说的那口棺材在作祟?
天色越来越暗,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废墟的阴影变得浓重粘稠,仿佛随时会渗出什么东西。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和脚踩碎石的声响在死寂中回荡,格外刺耳。
“老张…”
陈斌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紧绷,“前面…有东西…堵着…”
我立刻握紧钢筋,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前面是一条被两边塌楼挤得只剩一人宽的窄巷。
巷子口,影影绰绰地杵着几个人影。
姿势僵硬,一动不动。
正是之前琉璃坑边那几个举止怪异的幸存者!
抱着破布娃娃的老太太,那个一直戳下水道的中年男人(脖子诡异地歪着),还有另外两个看不清面目、但同样散发着冰冷死气的影子。
他们像几截枯死的树桩,堵死了必经之路。
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无一例外地蒙着那层非人的暗绿油膜,幽幽地“望”
着我们。
空气里那股淤泥混合着铁锈的腥气,浓得几乎化不开。
“冲…冲过去?”
陈斌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背的怨印又开始隐隐发烫,那点暗绿幽光兴奋地蠕动着,像是在回应前方同类的“注视”
。
“冲个屁!
”
我低骂一声,目光飞快扫过两侧高耸的、布满裂缝的危墙和头顶摇摇欲坠的预制板,“惊动了,这墙塌下来全得活埋!
”
我死死盯着那几个活尸空洞的绿眼珠,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它们在“闻”
,闻陈斌背上那截链子锈!
它们想要那东西!
如果我们身上没有这“引魂香”
,它们会不会…
“薇薇!
”
我猛地看向林薇薇,“能不能…把咱仨身上这‘味儿’…暂时…压下去?像葛老道那晦气符一样?就一会儿!
”
林薇薇小脸煞白,被那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盯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我试试…用…用灵觉…裹住…像…像包粽子…”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抓住陈斌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意念波动,如同最薄的蝉翼,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小心翼翼地试图将我们三人笼罩。
这波动极其脆弱,刚触及陈斌背上那片躁动的怨印,那点暗绿幽光就猛地一涨!
林薇薇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血丝,身体摇摇欲坠,那层意念的薄纱瞬间濒临破碎!
“操!
不行!
”
陈斌急眼了。
“别停!
压住!
”
我低吼,完好的右手猛地按在林薇薇冰冷的后背上,丹田里仅存的那点微弱道力混合着右臂深处沉甸甸的污浊阴寒,不管不顾地强行灌入她体内!
这不是帮忙,更像是往一堆将熄的炭火里泼了一瓢冰冷的脏油!
“呃!
”
林薇薇身体剧震,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但那股濒临消散的意念薄纱,在注入这股冰冷污浊的“外力”
后,竟诡异地稳定了下来!
一层极其黯淡、近乎透明、却带着沉渊特有阴冷气息的“膜”
,勉强将我们三人包裹其中。
我们身上那股如同黑夜明灯般的“泥”
味,瞬间变得极其微弱、晦涩,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河底淤泥。
几乎就在这层“膜”
形成的刹那,巷子口那几个堵路的活尸,动作同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