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不顾疼痛，闪电般探入那本翻开的古籍书页之间！
指尖触碰到一张坚韧冰凉、非纸非帛的东西！
他猛地一抽！
嗤啦！
一张约莫A4纸大小、触手冰凉柔韧的暗黄色“纸张”
被他抽了出来！
纸张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更大的图上撕下。
上面用极其古拙、暗红色的线条，勾勒着山川河流的走向，其中一处峡谷被特意加粗标注，旁边用更古老的篆文写着两个小字——锁龙！
禹王峡地脉图残片！
“不——！我的图！”
黑影发出绝望的咆哮，溃散的身体疯狂地想要重新凝聚扑来！
但秀娥那缕残魂的清光死死纠缠着它，如同燃烧最后的生命，让它的动作迟滞不堪！
“走！”
张清明看也不看那疯狂挣扎的黑影，将图塞进怀里，一把拉起林薇薇，转身就冲向进来的洞口！
“拦住他们！”
黑影歇斯底里地尖叫！
轰隆！轰隆！
洞口上方，堆积的碎石瓦砾猛地塌陷下来！
烟尘弥漫，瞬间将狭窄的入口堵死大半！
“妈的！”
陈斌的声音如同天籁，带着破音的嘶吼从洞外传来，“老张！薇薇！低头！”
紧接着！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堵在洞口的乱石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炸开！
火光与烟尘中，一个矮壮的身影端着一把造型粗犷、枪口还在冒烟的单管猎枪冲了进来！
正是老周！
他身后跟着脸色煞白、但眼神凶悍的陈斌，手里还拎着一把沾满泥土的工兵铲！
“操！真他娘的臭！”
老周啐了一口，浑浊的眼睛扫过石室内疯狂挣扎的黑影和祭台旁摇曳的秀娥残魂，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对着那黑影又是“轰”
的一枪！
特制的、混合了朱砂和鸡血的弹丸在黑影身上爆开大团红光！
“啊！”
黑影惨嚎着，溃散的速度更快！
“快走！这破枪就两发！”
老周低吼，一把将张清明和林薇薇推出洞口，“外面塌方更厉害了！这鬼地方要埋！”
四人连滚爬爬地冲出地穴。
身后，石室方向传来黑影不甘到极点的咆哮和秀娥残魂那空灵笑声渐渐消散的回音，紧接着是山体内部沉闷的垮塌声！
他们刚冲出废墟范围，跑上相对安全的山坡。
轰隆隆——！
整个文曲坳祠堂的废墟猛地向下塌陷下去！
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根部泥土松动，缓缓向坑中倾倒！
四人瘫坐在冰冷的山坡上，看着下方烟尘弥漫的巨坑，剧烈地喘息着。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图…拿到了？”
老周喘着粗气，看向张清明。
张清明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那张冰凉的暗黄色残图。
图上的暗红线条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锁龙渊三个古篆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锁龙渊…”
老周浑浊的眼睛盯着图，脸色异常凝重，“禹王峡最深处…传说大禹锁蛟龙的地方…黄河底下最凶的几处‘眼’之一！这玩意儿…是福是祸，难说。”
“秀娥…”
林薇薇抱着膝盖，望着那烟尘未散的深坑，眼泪无声滑落，“她…最后笑了…像是…解脱了…”
几天后，大学城，校外那间熟悉的奶茶店。
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洋洋地洒在桌上。
陈斌咬着吸管，眉飞色舞地对林薇薇吹嘘：“…你当时是没看见！老周那一枪！轰！跟炸雷似的！那鬼东西直接懵了！老子一铲子就……”
“行了斌子，”
张清明打断他，将一杯热奶茶推到林薇薇面前，“喝点热的，压压惊。”
他穿着普通的连帽衫，左手还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平静。
右臂依旧沉重地垂在身侧，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负担，不再刻意遮掩，也几乎不再想起它。
林薇薇捧着温热的杯子，小脸恢复了些红润，手腕上的乱魂铃已经取下，脖颈后的遮阳膏气味也淡了。
她看着张清明，小声道：“张大哥，那图…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