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这潭水般死寂深沉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操!你他妈是人是鬼?!”
陈斌头皮瞬间炸开,抄起地上半块尖锐的黑石,横在张清明身前,手电光柱死死钉在那人身上,却照不透那浓重的阴影。
“守潭的。”蓑衣人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事实。
斗笠微微转动,阴影下的“目光”似乎扫过张清明那条裸露的怪臂,又落到李玄胤身上。
“龙虎山的李玄胤?命挺硬。
当年你师父张守拙,带着龙虎山一群牛鼻子,像撵兔子一样把我们这些‘余孽’从祖山赶尽杀绝时,可没想过他徒孙有一天会求到‘洗骨潭’来吧?”
那干涩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刻骨的讥讽。
李玄胤脸色一凝,眼神锐利如刀:
“巫傩遗族,守潭一脉?
当年你们勾结外魔,妄动祖脉,致使‘归墟之种’趁虚而入,啃噬龙脊!
若非龙虎山与天下同道联手镇压,此方天地早已倾覆!
清理门户,何错之有?”
“哈哈哈…好一个清理门户!”
蓑衣人发出短促刺耳的石磨笑声,
“成王败寇罢了!
你们赢了,我们就是勾结外魔的叛逆!
可你们镇住了吗?
那‘疥癣’不是还在啃?
黄河底下那‘毒河’不是还在流?
连张守拙那老牛鼻子的徒孙,不也变成了这幅‘龙骨’缠身、半人半鬼的怪胎模样?!”
他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指向张清明的右臂,
“李玄胤!睁大你的天师眼看看!
这截胳膊!祖脉的残渣揉着龙君的怨毒!
这就是你们龙虎山万载‘镇守’的‘功绩’!
这就是你们欠下的‘债’!”
张清明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石碑顶端的蓑衣人:
“老东西!少在这翻旧账!
老子不管你们巫傩和龙虎山有什么狗屁恩怨!
我就问一句!”
他用左手指着那粘稠的暗红潭水,
“这潭水!能不能洗掉我胳膊里的‘债’和‘毒’?!”
斗笠下的阴影似乎定定地“看”着张清明那条诡异的胳膊。
沉默了片刻,那干涩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宿命的漠然:
“洗骨潭,洗的是‘非人之物’。
你这胳膊,说是祖脉残渣,里面却掺了龙君万载怨毒,更被‘归墟’的污秽浸染过…根子早就烂透了。
洗?洗得掉一层皮,洗不掉骨子里的‘债’和‘毒’!强行下去…”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轻则,这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怪胎’胳膊彻底废掉,连带着你半条命!
重则…被潭底那些洗不干净、又舍不得走的‘老东西’当点心,连皮带骨吞了,永世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