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这台庞大的战争与探索机器,在林舟的意志下高效运转到了极致。不过月余,一支规模远超首次“溯源舰队”、堪称联盟立盟以来最强集结的庞大舰队,已然在绝对保密的状态下,于“幽骸前哨站”最深处的隐秘星港整装待发。
这支被冠以“启明”代号的超级舰队,核心是经过“空无之舟”本源与林舟“万象归真”道境双重深度加持的“镇渊级”母舰——【归真号】。它不仅是林舟此行座驾,更是一座移动的战争堡垒与研究中心,其核心动力炉甚至融合了一丝自晶瞳中解析出的、属于苍骸纪元的独特能量韵律,以期在接近“初始之源”时能更好地融入环境。
环绕【归真号】的,是十二艘经过全面升级的“启明级”探查舰,三十六艘强化了火力与防护的“磐石级”护卫舰,以及八艘专门负责规则干扰、信息屏蔽与后勤支援的特种舰船。舰队所有成员皆为联盟精锐,最低修为也需达到能初步遨游混沌海的境界,并由虚衍真人、青玄帝君、织星婆婆等核心高层亲自领军。
这一次,联盟可谓是精英尽出,押上了重注!
万象道宫前,林舟本尊现身。他依旧是一袭青袍,气息平和,仿佛不是要前往危机四伏的未知绝域,而是进行一次寻常的出游。唯有其双眸开阖间,那仿佛能映照诸天万界、溯源一切根本的道韵,显示着他已处于最佳状态。
没有慷慨激昂的誓师,林舟目光扫过眼前肃立的舰队,扫过虚衍、青玄、织星等熟悉的面孔,只是平静地吐出二字:
“出发。”
刹那间,【归真号】舰首亮起一点淡金色的、蕴含着“万象归真”真意的光芒,如同在无尽的混沌迷雾中点亮了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庞大的舰队引擎同时低鸣,却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种仿佛与规则共鸣的低沉嗡响,旋即化作一道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滑出星港,没入深邃无垠的混沌海。
舰队严格按照晶瞳与星图互补后规划出的、那条相对安全的航路前行。有了第一次探索“碎星棱柱”的经验,以及林舟本尊坐镇,航行初期虽也遭遇了几处规则乱流与险地,却都有惊无险地渡过。
林舟大部分时间居于【归真号】核心静室,其神念却与整个舰队,乃至前方遥远的航路隐隐相连。他一边以“万象归真”道境抚平航路上的潜在波澜,一边持续感悟着星图,尤其是“初始之源”光点的细微变化,同时分出一缕心神,维系着与那枚晶瞳的微弱感应。
随着舰队不断深入混沌海,逐渐接近星图标注的“初始之源”外围区域,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愈发奇异。
混沌雾气不再是单调的灰蒙,开始呈现出一种仿佛极光般的、缓慢流转的瑰丽色彩,但这些色彩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生机,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无比的、仿佛是某种生物或造物的残骸轮廓,在远处的迷雾中若隐若现,它们早已失去了所有能量反应,只剩下永恒的冰冷与沉默,如同漂浮在古战场上的巨人墓碑。
更令人不安的是,一种低沉的、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背景噪音”开始出现。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规则的“杂音”,充满了破碎、终结与无序的意味,与晶瞳信息流中记录的“终末之息”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只是淡薄了无数倍。
“我们正在接近那片远古战场的核心影响区域。”织星婆婆在指挥舰桥上,看着星图上不断跳动的环境参数,语气凝重,“此地的规则结构极其脆弱且混乱,任何过大的能量扰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虚衍真人颔首,下令舰队再次降低速度,所有探测单元以最低功率运行,避免成为打破脆弱平衡的那只“蝴蝶”。
航行的日子在紧张与谨慎中一天天过去。根据星图测算,舰队已然无限接近“初始之源”所在的最终坐标区域。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并非预想中的巨大天体或者辉煌遗迹,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帷幕”。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仿佛由无数种暗淡色彩与扭曲光线胡乱编织而成的、缓慢蠕动的“屏障”。它隔绝了后方的一切景象,探测波束投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瞬间便被那混乱的规则彻底吞噬、同化,传不回任何有效信息。甚至连林舟以“万象归真”道境延伸出的神念感知,在触及这片“帷幕”时,也感到了一种极强的阻滞与干扰,仿佛陷入了一片粘稠无比、不断消磨感知的沼泽。
“这是……‘寂静帷幕’!”一位专精于古老星象险地考据的学者失声惊呼,“传说中,某些至高遗迹或禁忌之地外围,会自然形成这种规则混乱带,它能吞噬一切能量、物质与信息,是天然的终极屏障!没想到,‘初始之源’的外围竟然存在着这种东西!”
“寂静帷幕……”林舟的神念化身在舰桥上显化,凝视着前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混乱屏障,“确实名不虚传。强行穿越,即便能成功,也必然引起巨大的规则震荡,恐怕会立刻惊动帷幕之后的一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