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加速此过程?或施加外部干预?”林舟询问。外界“真空衰变”的威胁迫在眉睫,他需要尽快找回这部分力量与关键的“漏痕”线索。
“不可。”道言回应冰冷而绝对,“‘重溯’乃回廊基本规则,不可逆,不可外力强行干涉。加速可能导致信息崩溃。汝唯一能做的,是提供更清晰的‘本质锚点’,增强其抵抗信息同化的‘自我认知’。”
本质锚点……自我认知……林舟若有所思。这需要他与化身之间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或者,需要星岚女祭司等星穹族核心成员自身拥有足够坚定的意志。
他尝试将自身对混沌大道的理解、对诸天万界的牵挂、以及对星岚等人的承诺等蕴含强烈“自我”印记的信息,凝聚成一道纯粹的精神烙印,小心翼翼地推向那被冻结的“信息结构体”。
然而,这道精神烙印在靠近“奇点”一定范围时,便受到了巨大的阻力。那并非有意识的排斥,而是如同水无法在绝对光滑的平面上停留一般,他的“自我”信息,与“奇点”那超越一切个体概念的“太无”本质,存在着根本性的隔阂。烙印迅速变得模糊、淡化,最终在距离结构体尚有一段距离时,便彻底消散,未能成功传递。
林舟意识微微一震,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在这宇宙的“起点”与“终点”交汇之地,个体意志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个体之‘念’,难撼整体之‘无’。”道言的意念适时响起,依旧不带任何情感,“欲施加影响,需寻‘桥梁’,或……汝亦需‘重溯’己身,贴近‘奇点’本质。”
桥梁?林舟立刻想到了少年“空”那与回廊隐隐共鸣的“空无道胚”。或许,那孩子成长起来后,能成为连接此地与现实的特殊桥梁?
而“重溯己身”……林舟沉默。那意味着他也要像化身一样,进入这种生死难料的“解构重溯”状态,风险太大,非万不得已不可行。
“看来,欲速则不达。”林舟意识中闪过一丝决断。他不再强行尝试干预化身的“重溯”过程,而是将更多的心神投入到对周遭那些宇宙生灭信息碎片的观摩与感悟中。尤其是那些关于“真空”、“寂灭”、“规则定义与崩溃”的碎片,对他理解并应对“真空衰变”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的意识如同海绵,疯狂汲取着这些源自宇宙本初的智慧与警示,混沌道果在无声无息间,进行着一场深刻的蜕变与升华。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意识再次临近承受极限,林舟果断选择了回归。
镇墟仙府内,本尊睁开双眼,眸中深邃,仿佛沉淀了无数纪元的星光与寂灭。他摊开手掌,那缕被封印的“奇点回廊”之气似乎又微弱了一丝,但其中蕴含的道韵却更加纯粹。
他看了一眼仍在偏殿静修、努力参悟《空无定虚章》的少年“空”,又感知了一下万道星城上空那正在稳步构建的“混沌星穹护世大阵”散发出的蓬勃生机与希望。
前路艰险,归真路上遍布荆棘。但希望之火既已点燃,便没有退缩的理由。
“桥梁需时间成长,大阵需资源构筑……而时间,恰恰是吾等最缺乏之物。”林舟低声自语,目光再次投向混沌深处,那“晦暗星旋”的方向。
“必须在‘真空’彻底吞噬而来之前,找到主动出击,打断其进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