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弹幕瞬间引发了热议。
“卧槽!一年抱俩,七年抱十四?这‘囚禁’生活挺滋润啊!”“熬夜会秃头”惊了。
“逻辑鬼才”迅速分析:“这明显矛盾!要么,所谓的‘锁闭宫门、窦穴递食’是后世史官的夸张和文学渲染;要么,就是朱祁镇在南宫内的实际生活空间和待遇,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宽松,至少基本的夫妻生活和后勤保障是有的。”
朱迪钠看着弹幕,点了点头:“这位家人说得很有道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朱祁镇是最终的胜利者(通过夺门之变复辟)。为了凸显其复辟的‘正义性’和‘被迫性’,为了将弟弟朱祁钰塑造为一个刻薄寡恩、虐待兄长的形象,他统治时期修订的史书,完全有可能刻意夸大乃至虚构其在南宫所受的‘虐待’。”
“所以,真相可能介于两者之间。”朱迪钠总结道,“朱祁镇在南宫确实处于被软禁状态,政治权利被完全剥夺,行动受到严格限制,与外界联系困难,朱祁钰也必然对其严加防范。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就其基本物质生活和家庭生活而言,恐怕并未受到极端虐待,维持着符合其‘太上皇’身份的、至少是宗室王爷级别的供给。”
“因此,这七年里,”朱迪钠引导着想象,“朱祁镇固然饱尝了从权力巅峰跌落、失去自由的巨大痛苦与怨恨,但他的恨意,更多是来自于权力的失落、前途的渺茫,以及被监视、被防范的屈辱感,而未必是肉体和基本生存上的折磨。这种在相对优渥环境中的漫长囚禁,有时反而更能滋养对权力更强烈的渴望和更深的权谋算计。”
画面中,南宫内的朱祁镇,一面与后妃子女享受着天伦之乐,另一面,则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望着高墙外的星空,眼神中交织着不甘、怨毒与蛰伏的野心。
奉天殿前,朱元璋和朱棣听着这番分析,神色更加复杂。他们既是帝王,懂得政治斗争的残酷和史笔的春秋手法;他们也是父亲祖父,听到子孙如此相互倾轧、甚至可能在史书上互相抹黑,心中唯有一片冰凉的悲哀。
“然而,”朱迪钠的语气骤然变得极其沉重和冰冷,“如果朱祁镇的故事,就在南宫的幽禁中默默结束,或许他还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个‘虽有过失,晚景凄凉’的平庸评价。但是!”
天幕上电闪雷鸣,背景音乐变得激昂而充满悲剧色彩。
“但是他没有!景泰八年,他趁着弟弟朱祁钰病重,勾结部分不得志的武将(石亨)和宦官(曹吉祥),发动了‘夺门之变’,成功复辟,第二次登上了皇位!”
画面中,南宫的大门被撞开,朱祁镇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那熟悉的奉天殿。
“而他复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以‘意欲’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力保大明社稷、堪称擎天巨柱的忠臣——于谦!”
于谦赴刑场的画面出现,京城百姓痛哭流涕,天降阴霾。
“自此,”朱迪钠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鄙夷,“朱祁镇这个名字,就彻底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他后来的所谓‘废除殉葬’等小善,完全无法掩盖他‘叫门天子’、‘杀害救时功臣’这双重巨恶!”
“以至于,”朱迪钠一字一顿地说道,“在后世许多历史学者评选‘十大昏君’时,都不好意思把他列进去!不是因为他不够格,而是因为——他拉低了整个榜单的下限!让其他昏君都觉得跟他并列是一种耻辱!他们嫌丢人!”
天幕在朱元璋暴怒的咆哮“畜生!这个畜生!!!”和朱棣绝望的闭眼中,彻底暗下。唯有朱迪钠那句“他们嫌丢人”的评价,在历史的回音壁上,久久震荡,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