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那剧烈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
鬼王依旧端坐在王座之上,但祂的身影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也更加……诡异。祂胸口的幽冥帝心恢复了搏动,但那搏动的韵律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协调的杂音。帝心的颜色也不再是纯粹的虚无黑暗,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深邃的、仿佛能将光线都扭曲吞噬的暗灰色。
而在那暗灰色的帝心最深处,原本“逆乱魂种”所在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小的、缓缓旋转的九色漩涡。漩涡的中心,隐约可见一丝极其淡薄、却被牢牢锁住的金色龙气。
鬼王缓缓睁开了眼眸。那对漩涡之眼依旧空洞,但在那无尽的“空无”深处,却仿佛倒映出了九色的幽光与一丝帝王的威严。
祂成功了。
以近乎自残的方式,祂强行吞噬、初步炼化了“逆乱魂种”。
但代价是巨大的。祂的“空无”本源不再纯粹,被魂种的力量污染、掺杂。祂不再能完全掌控帝心,那九色漩涡与龙气如同扎根在帝心深处的毒刺,虽被压制,却时刻存在着反噬的可能。轩辕道依旧能通过某种联系,隐隐感知甚至影响祂的状态。
从某种意义上说,轩辕道的计划部分成功了——鬼王虽未成为完全的傀儡,却也不再是那个超然物外、只执着于自身“空无”之道的幽冥主宰。祂被拉入了轩辕道的棋局,身上被打下了属于轩辕道的烙印,成为了一个极不稳定、却不得不受制于人的“合作者”或“危险棋子”。
“轩辕道……”鬼王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那声音中不再只有愤怒,更多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忌惮与……一种必将百倍奉还的怨毒。“今日之‘赐’,本王……记下了。”
祂抬起头,那掺杂了异色的“空无”目光穿透幽冥壁垒,望向了渊州那片巨大的天道梦境漩涡。
“还有你……‘诡灵武’……”鬼王的意念中充满了贪婪与杀意,“待本王彻底消化这魂种残余,稳固帝心……你这梦境本源,将是弥补本王损失、甚至让本王更进一步的……最佳补品!”
祂重新闭上了眼睛,整个幽冥裂隙再次陷入了死寂,但这一次的死寂中,却酝酿着更加危险、更加不可预测的风暴。
鬼王,这尊幽冥主宰,在经历背叛、重创与疯狂的反噬后,以失去部分纯粹与自由为代价,暂时稳住了局面。祂与轩辕道的关系变得微妙而危险,而与“诡灵武”之间,一场关乎吞噬与被吞噬的战争,也已悄然注定。
幽冥易主虽未成功,但鬼王之路,已偏向了更加黑暗与未知的方向。而这一切,都将深刻地影响着渊州,乃至整个天下的最终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