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将近锦绣劫
时近端午,京城暑气渐升。护城河上已开始搭建龙舟赛的彩棚,而城内最负盛名的绣庄“琳琅阁”内,更是比往日热闹十倍。这日清晨,琳琅阁刚开门迎客,几位有头有脸的贵女便不约而同地蜂拥而至,目标直指阁中镇店之宝——一套据闻用南海鲛绡并捻入金丝孔雀羽线织就的 “碧波流霞” 裙衫,以及一套与之相配的赤金点翠水纹头面。
辰时正刻(上午7点),琳琅阁内,暗流涌动
琳琅阁大堂内,冷气习习(因存放贵重衣料,阁内常年置冰),香气馥郁。各色绫罗绸缎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大掌柜钱嬷嬷,一位身穿赭色团花缎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干练妇人,正满脸堆笑地周旋于几位贵客之间。
兵部尚书家的千金 李飞燕,穿着一身石榴红骑射服,英气勃勃地率先开口,嗓门清亮:“钱嬷嬷!那套‘碧波流霞’呢?快拿出来给本小姐瞧瞧!今年的龙舟赛,我们李家可是下了注的,我非得穿这套去镇镇场子不可!”她手按在腰间的小皮鞭上,眼神灼灼。
话音刚落,一旁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轻笑。只见承恩公府的 孙妙玉小姐,身着藕荷色百蝶穿花纱裙,摇着团扇,袅袅婷婷地走近:“飞燕妹妹还是这般心急。这鲛绡最是娇贵,须得知音人细细品鉴才是。钱嬷嬷,您说是吧?”她眼波流转,语气绵里藏针。
这时,又一个清脆却带着几分傲气的声音插入:“哟,今儿个琳琅阁可真热闹!”来人是镇国公府的 郡主 赵月娥,穿着杏黄缂丝凤尾裙,通身气派。“嬷嬷,那套头面,前儿我娘就说给我留着的,可准备好了?”她下巴微扬,目光扫过李、孙二人,带着几分不屑。
钱嬷嬷额头见汗,陪着笑脸:“三位小姐安好!这……这套‘碧波流霞’……实在不巧,昨儿个下午,已经被……被北静王府派人来订下了,说是给王妃娘娘端阳节穿戴。”她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三位贵女的脸色。
巳时初刻(9点),争抢升级,言辞交锋
三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
李飞燕柳眉倒竖,声音陡然拔高:“什么?!北静王妃?她……她平日不是最喜素净吗?怎的也来抢这鲜亮颜色?钱嬷嬷,你莫不是搪塞我们?”她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孙妙玉团扇掩口,幽幽一叹:“唉,既然是王妃娘娘订下,我等自然不敢争抢。只是……听闻王妃近日凤体欠安,这鲛绡虽美,却性寒,不知是否合宜?嬷嬷也是为娘娘凤体着想才是。”她看似关心,实则暗指黛玉体弱不配此衣,更暗示钱嬷嬷可寻借口推脱。
赵月娥冷哼一声:“北静王府又如何?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娘上月就来问过!钱嬷嬷,你可想清楚了,这京城里的生意,可不是只做一家!”她语带威胁,手指轻轻敲着柜台。
钱嬷嬷汗如雨下,连连作揖:“哎哟我的小姐们!可不敢胡说!王妃娘娘的吩咐,老身哪有胆子违背?这……这实在是……况且定金都下了……”她心里叫苦不迭,这几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主。
午时(11点),僵持不下,惊动东家
场面一时僵持。李飞燕赌气坐在 花梨木扶手椅上,抱着胳膊;孙妙玉倚在窗边,慢条斯理地 品着侍女奉上的茶,眼神却不时瞟向 内室的门帘;赵月娥则不耐烦地 用指甲划着柜台上的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