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馆的终结:
旨意下达后,官府的人迅速查封了那座曾经极尽奢华的园林。朱漆大门被贴上封条,里面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乃至她精心准备的教具,都被一一登记造册,装箱运走。那些原本对她敬畏有加的仆役、杂役,此刻都作鸟兽散,唯恐受到牵连。曾经的热闹与辉煌,转眼间只剩下人去楼空的凄凉。
被迫启程:
沈云容被允许回馆收拾少量随身物品。她站在一片狼藉的澄心堂内,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心中已是一片麻木的荒芜。没有眼泪,没有咆哮,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她换上了一身最朴素的青布衣裙,用一块灰布包起几件贴身衣物和那枚她始终贴身藏着的、未能送出的蟠龙玉佩。
在官差的“护送”下,她登上了返回京城的官船。没有欢送的人群,没有依依不舍的告别,只有岸边指指点点的百姓和官差冷漠的眼神。
官船之上,回望金陵:
船只离岸,缓缓驶入运河。沈云容站在船舷边,回望那座越来越远的、她曾试图将其变为自己战场的城池。秦淮河的烟雨依旧迷蒙,听涛小筑的轮廓隐在水雾中,模糊不清。
她想起了自己初到金陵时的雄心(或者说恨意),想起了创办毓秀馆时的风光,想起了与北静王那短暂而充满机锋的交锋,也想起了那个被她视为对手、却最终未能真正交手的林黛玉……一切,都像一场短暂而荒诞的梦。
内心活动:恨意未消,却已无力。
“水溶……林黛玉……你们赢了。”她心中默念,却已激不起太多的波澜。巨大的失败感和皇权的绝对碾压,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可笑。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挣扎,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那刻骨的恨意并未消失,只是被更深沉的绝望和无力感所覆盖。她知道自己回到京城将面临什么——父亲的震怒,家族的蒙羞,以及更严酷的禁锢。她或许真的会被送进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但她不甘心!她紧紧攥着袖中的那枚玉佩,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有一丝机会……这笔账,她记下了!江南的这场惨败,将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官船顺流而下,载着身心俱疲、万念俱灰却又暗藏一丝不灭恨火的沈云容,驶向她船行至半途,突然遭遇了一伙神秘水匪的袭击。官差们本就无心恋战,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沈云容惊恐地躲在船舱角落,心中满是绝望,难道自己要葬身于此?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敏捷地跃上船来,三两下就制服了带头的水匪。沈云容定睛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表哥。表哥告诉她,是父亲得知消息后,担心她路上遭遇不测,所以派他前来暗中保护。沈云容心中五味杂陈,既为父亲的关心而感动,又为自己的失败感到羞愧。回到京城后,英国公并未过多责骂她,只是让她安心待在家中。然而,沈云容知道,自己的人生不会就此平静,她在等待一个新的机会,一个能让她重新崛起,向水溶和林黛玉复仇的机会。 未知的、却注定不会平坦的未来。而金陵城,在经历这场风波后,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只是“苏娘子”和她的“毓秀英才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一则短暂而警示意味十足的谈资。至于北静王水溶,自始至终,都未曾再对此事,发表过任何公开的看法。他依旧在他的听涛小筑里,仿佛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