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不说话,甚至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可那种经过训练的、紧绷的姿态,却逃不过凌薇的感知 —— 她刚下班走出大院,精神力的触须就像被风吹动的蛛网,瞬间捕捉到了这两个异常的能量源。
不是熟悉的守卫,也不是研究所的同事。他们的能量场不像刘启明那样带着审视的冷静,而是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紧绷,像潜伏在草丛里的猎手,正评估着猎物的动向。
凌薇的心脏微微一沉,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还像往常一样,对门口的守卫笑了笑。她装作毫无察觉,继续朝着家属院走,精神力却像收紧的网,牢牢 “盯” 着那两人。
突然,老汉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推自行车的男人立刻直起身,踢开车撑,慢悠悠地朝着相反方向骑去,车铃 “叮铃” 响了两声,像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捕蜂人” 已经到了。凌薇的指尖悄悄攥紧,掌心沁出细汗。他们只是确认行踪,还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这场无声的盯梢,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幕。
夜色像墨汁般晕开,凌薇提前熄了灯,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得像已经入睡。只有胸口的星辉石知道,她的精神力正像一张无形的网,缓缓铺开,笼罩着宿舍周围二十米的范围,每一丝波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夜渐深,万籁俱寂。虫鸣在墙角低吟,风声掠过窗棂,远处巡逻战士的脚步声规律而沉稳,隔壁宿舍偶尔传来翻身的响动……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静。
直到凌晨,一个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突然闯入感知范围的边缘。
那脚步放得极轻,脚掌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显然经过专业训练。来人绕着宿舍楼缓慢移动,步伐谨慎得像在踩地雷,似乎在寻找最佳的观察角度,又像是在探查潜入的路线。
凌薇的心跳微微加速,却依旧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她依靠精神力 “注视” 着那个身影 —— 对方穿着深色衣服,身形瘦削,在夜色里像一道移动的影子。
那人在楼后一扇侧窗下停住,凌薇能 “感觉” 到他的目光透过窗帘缝隙,试图窥探室内。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器械,指尖在上面快速调试,细微的电子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是窃听器?还是监测设备?凌薇的精神高度集中,指尖轻轻一动 —— 枕边一枚银色的金属发夹,在一丝精神力的牵引下,极其缓慢地调整了角度,对准了窗外的方向。这是她白天练习的小技巧,用微弱的精神力操控轻小物体,此刻成了无声的准备。
就在窗外那人的手指即将触到窗框时 ——
“咔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突然从楼前传来,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楼道口的铁皮水桶。
窗外的身影猛地僵住,像被冻住的雕塑。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收起器械,身形敏捷地向后一缩,融入墙角的阴影里,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连衣角扫过草丛的声音都没有留下。
凌薇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眸光清亮如星。她 “看” 到,在那人撤离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带着沉稳守护气息的能量源,从楼前的阴影里缓缓撤出 —— 是顾廷铮安排的暗卫,用一声故意制造的响动,惊走了窥伺者。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深夜里悄然开始,又迅速落幕。可凌薇知道,这只是开始。那封来自家乡的信,今夜这场未遂的潜入,像两条缠绕的线,背后或许藏着更深的阴谋。
夜色更浓,危机像涨潮的海水,无声地漫过脚边,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