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几乎是同一时间,苍发出一声低吼,竟强行挣脱了某种束缚,猛地扑了过来!
他没有攻击蛇瞳随从,而是用未受伤的那侧肩膀狠狠撞向我,巨大的力量将我和抽搐的阿茸强行分开,同时用他宽阔的后背挡在了我和蛇瞳随从之间!
他的动作狂野而迅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不是保护我,而是防止蛇瞳随从那冰冷诡异的力量波及到我,或者,是防止我趁机做些什么?
“苍!退下!”棘首领怒吼一声,猛地站起身,周身妖气勃发。
但苍只是死死挡在我面前,兽瞳充血,紧盯着蛇瞳随从的动作,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对首领的命令恍若未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蛇瞳随从的手指已经点在了阿茸的额头!
“嗤——!”
一声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的尖锐声响爆开!
阿茸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痛呼,整个身体反弓起来,那点幽蓝光芒在他皮肤下疯狂窜动,似乎在与蛇瞳随从指尖的冰冷力量激烈对抗!
洞窟内,那池平静的泉水无风起浪,剧烈荡漾起来!顶部垂落的发光藤蔓和气根也开始疯狂摇曳,投下混乱扭曲的光影!
大长老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阿茸额头的异象,嘴唇快速翕动,念诵着晦涩古老的咒文,木杖上的琥珀光芒越来越盛,试图稳定住那股狂暴的能量。
而我,被苍强行撞开,踉跄着撞在冰冷的木质墙壁上,伤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一阵发黑。
但就在这剧痛和混乱之中,我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并非来自阿茸,而是来自我自己。
当我撞上墙壁的瞬间,体内那枯竭死寂的魔元核心,最深处那缕微弱却坚韧的生机,忽然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
仿佛沉睡的凶兽,被外界那狂暴、阴冷、却又带着某种奇异“共鸣”的能量波动……惊扰了一瞬。
更诡异的是,我破损经脉中那些正艰难汲取、缓慢运转的稀薄草木灵气,在接触到弥漫在空气中、源自阿茸额头和蛇瞳随手指的那两股对抗的诡异能量余波时,竟然……微微沸腾了起来!
不是排斥,也不是被吞噬,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躁动和……渴望?
仿佛饥饿的根须,嗅到了某种隐藏在剧毒之下的、更为本质的养料!
这感觉极其微弱,一闪即逝,却被我清晰地捕捉到。
我的身体……我的本源魔元,似乎对那所谓的“秽渊精粹”以及蛇瞳随从那冰冷的力量……产生了反应?
这怎么可能?!
在我固有的认知和魔族传承的记忆里,魔元与这种充满污秽、死寂、阴冷属性的能量应是格格不入,甚至相互排斥的!
就在我心神剧震,为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感知而惊疑不定时——
“呃!”
蛇瞳随从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点向阿茸额头的手指竟然被猛地弹开!指尖缭绕的幽蓝雾气瞬间溃散了不少!
阿茸额间那道幽蓝光芒突然剧烈闪烁,如同即将爆发的星辰,在绽放出最后一瞬刺目的强光后,骤然坍缩回他的眉心深处。
阿茸的抽搐戛然而止。
他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额头那诡异的凸起和光芒都消失了,皮肤恢复了原状,只留下一个极淡的、若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发现的蓝色小点,如同一个细微的疤痕。
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仿佛刚才那恐怖的爆发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