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缝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云疏的手僵在半空，对上他那探究而冰冷的视线，心中没来由地一慌，仿佛做了什么错事被人当场抓住。她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有些狼狈地、缓缓收回了手，垂下眼睑，低声道：“我……看你气息不稳……”
刘来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和那难得一见的、带着一丝无措的侧脸，眼中的锐利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复杂。他重新闭上眼，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冷硬：“无妨。一点反噬，压下去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片刻后，才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补充道：“你的灵力属性与我的寂灭之道相冲，贸然渡入，于我无益，于你……也可能引动你体内禁制。”
这是在……解释？
云疏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他却已经再次沉浸入自身的疗伤之中，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的提醒。
岩缝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但这一次，那寂静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冰冷与隔阂，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的张力。
云疏不再尝试帮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疗伤。她的心绪，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原来，他并非全然冷漠。他只是习惯了用冰冷包裹自己，用最直接的方式处理一切。
而自己呢？那些被刻意压抑、被理智否定的情绪，是否也在这生死与共的绝境中，悄然滋长？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个风雪交加、危机四伏的夜晚，在这个狭小冰冷的岩缝里，他们如同两只受伤的野兽，互相戒备，却又不得不依靠着彼此散发的那一点点微光，抵御着外界无边的黑暗与寒冷。
外面的风雪声，似乎又大了一些。
而岩缝内，那无声的微光，却仿佛照亮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虽然模糊，却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