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玄府洞开的异象与浩瀚道韵,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泼入冰水,瞬间惊走了心怀鬼胎的花满盈,也暂时镇住了状若疯狂的云疏。
刘来立于洞府门前,并未被那诱人的机缘冲昏头脑。他深知自身实力尚浅,这突如其来的洞府开启,福祸难料。更重要的是,他此刻的状态远非最佳,连续恶战与精神考验带来的消耗巨大。
他迅速判断局势,对身旁紧张戒备的月薇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机缘虽好,却非眼下能取。先离开这里。”
月薇闻言,毫不迟疑地点头。
刘来最后看了一眼那洞开的、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玄府大门,又瞥向远处冰柱下气息萎靡、眼神复杂望着他的云疏,心中并无多少波澜。恩怨情仇,在生存与变强的绝对目标面前,皆可暂时搁置。
他不再犹豫,拉起月薇,身形化作一道疾影,并非深入玄府,而是沿着来路,向着葬星回廊外围,那相对熟悉的、充满能量乱流与星骸的区域退去。
云疏倚着冰柱,看着他们毫不留恋地离去,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苦涩与自嘲。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牵动了内腑伤势,又无力地滑坐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青衫背影消失在迷乱的星辉与骸影之中。
……
刘来带着月薇,在危机四伏的回廊中穿梭,凭借《听风式》的感知与越发纯熟的“归寂”意境规避危险,最终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由几具小型星骸交错形成的天然凹陷处。
布下简易的预警禁制后,刘来立刻盘膝坐下,吞服丹药,全力恢复消耗的灵力与心神。与云疏的缠斗,尤其是最后引动玄府之力洞开大门的那一下,对他负担极重。
月薇守在一旁,为他护法,同时自己也抓紧时间调息,对抗着右臂那顽固的诅咒侵蚀。
数个时辰后,刘来缓缓睁眼,气息平稳了许多,但距离全盛状态仍有差距。他意识到,在这绝地之中,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提升实力。
他回想起之前在葬星回廊中看到的那些壁画与古老刻痕,还有玄府大门上那蕴含着“寂灭”真意的符文。虽然无法立刻获得完整传承,但这些散落的、破碎的信息,或许正是他现阶段能够消化和理解的关键。
他让月薇继续保持警戒,自己则再次沉入对“归寂”意境的感悟之中。脑海中,葬雪原的风雪死寂、冰渊的万古严寒、星骸的破败沉沦、以及那惊鸿一瞥的玄府符文……种种景象交织浮现。
他尝试着,不再仅仅将“归寂”用于防御或化解攻击,而是去理解其更深层的“引动”与“终结”的法则。
“万物皆有终时,万法终归寂灭……”
“引动其内在之‘寂’,而非强加毁灭……”
“于喧哗中见静,于生机中窥死……”
一些模糊的感悟,如同溪流般在他心间淌过。他对于如何更高效地运用寂灭灵力,如何将这股意境更完美地融入《青霄引剑诀》的基础剑式之中,有了更多自己的想法。
虽然距离创出独属于自己的剑道雏形还为时尚早,但一颗种子,已然在他心中埋下。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使用这股力量,开始尝试去主动引导、塑造它。
就在他沉浸于感悟之时,怀中断钥(刘家村那枚)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悸动,这一次,并非指向某个具体方向,而是与他正在感悟的“寂灭”意境产生了某种共鸣!
一段极其破碎、模糊的信息碎片,顺着这共鸣,涌入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