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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铁砧无声(1 / 2)

离开“归墟之眼”所在的玄冰晶洞,刘来道心初定,前路虽艰,心中却有了明确的方向。他带着月薇,在迷宫般的通道中寻找着通往地面的路径,同时不断以新生的“归寂道种”滋养己身,伤势恢复的速度明显加快。

然而,命运似乎总不愿见他稍有喘息。

就在他们途经一处相对开阔、墙壁上刻画着简陋星辰轨迹的残破偏殿时,刘来怀中断钥,那枚一直沉寂的、属于刘家村的、最朴素的黑色断钥,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崩碎感。

并非物理上的碎裂,而是一种冥冥中、与他血脉相连的羁绊,骤然……断裂了。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落的悲恸,毫无由来地席卷了他的心头。仿佛生命中某块最沉重、却也最坚实的基石,轰然塌陷。

他猛地停住脚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那里,传来一阵窒息的绞痛。

“公子?”月薇察觉到他的异常,担忧地望来。

刘来没有回答,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失去了焦距,仿佛穿越了无尽的空间,回到了那个位于北域边缘、终年寒风呼啸的小村庄——刘家村。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养父刘无患那总是佝偻着、沉默寡言的身影。那张被炉火和风霜刻满皱纹的脸,那双因长年打铁而布满老茧、却总能在他晚归时,默默递上一碗热汤的手。

刘无患,他的养父,那个将他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给了他一个名字、一个家,教会他打铁、告诉他“砧心”之意的男人……不在了。

没有缘由,他就是知道。那种血脉相连的感应,那种源自“砧心”传承的冥冥联系,断了。

是旧伤复发?是积劳成疾?还是……因为他这个“诅咒之子”带来的牵连?

无尽的愧疚与悲伤如同冰渊的寒意,瞬间将他吞没。

他想起离开刘家村时,养父站在村口,依旧是那样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挽留,只是将那枚黑色断钥塞进他手里,浑浊的眼中,是他当时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担忧,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早已预知的诀别?

“铁砧……要稳。”养父那沙哑的、最后一次叮嘱他的话,言犹在耳。

可他这柄在砧上千锤百炼的剑,还未曾让养父看过他淬火成锋的模样,那方默默承载了他所有锤炼的铁砧,却已……无声无息地,凉了。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刘来喉咙中溢出,他猛地弯下腰,右手死死攥紧了胸口前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脸上的血污与冰屑,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冻成冰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