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青霄引剑诀》最基本的运剑轨迹为骨架,尝试将“归寂”意境融入其中。不再是简单地附着于剑招之上,而是从灵力运转、剑意凝聚的根本层面进行融合。
这极其困难。《青霄引剑诀》的灵力运转路线相对固定,而“归寂”意境却更偏向于一种心神与法则的引动。强行融合,导致他经脉中刚刚平稳下来的能量再次躁动,气血翻涌。
但他没有放弃。一次,两次,无数次地在脑海中失败、调整、再尝试。
他回想着葬雪原的风雪,回想着冰渊的死寂,回想着魔主的疯狂,回想着云疏那一剑的冰冷与决绝……所有的经历,都化为了他推演剑诀的资粮。
渐渐地,他捕捉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当寂灭灵力以一种特定的、仿佛模拟万物凋零的频率振动,并沿着略微修改过的《青霄引剑诀》路线运行时,剑意不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带上了一种引动对方力量自行“归寂”的诡异特性!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提起“尘光”,没有灌注多少灵力,只是循着那丝感悟,对着通道前方空无一物的黑暗,轻轻一刺。
没有华丽的剑光,没有呼啸的剑风。
只有一种极致的“静”随着剑尖的刺出而弥漫开来。剑尖前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幽蓝的微光都似乎被那一点剑尖所吞噬,变得黯淡。一种万物终结、万籁俱寂的意韵,以剑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
“噗……”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剑尖前方丈许外,一块从穹顶垂落、不知冻结了多少岁月的冰棱,毫无征兆地化为了齑粉,飘散落下。不是被击碎,而是仿佛其存在的根基被这一剑引动,自行“归寂”了!
成了!
虽然只是最粗浅的雏形,连第一式都算不上,但方向对了!《寂霄剑诀》的种子,已然播下!
刘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那是心神剧烈消耗与极度兴奋交织的表现。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牵动了伤口,却毫不在意。
他找到了在绝境中破局的方向——不再依赖于外物(如充满不确定性的断钥),而是专注于挖掘自身潜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力量体系!
他看了一眼手中依旧死寂的断钥,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静。
云疏的警告他记下了,暂时不会去触碰那些禁忌。但他也不会放弃。他会用自己方式,先活下去,变强,然后,再去解开所有的谜团!
“月薇,我们继续走。”刘来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股之前没有的、内敛的锋芒,“必须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他拄着“尘光”站起,体内那缕新生的寂灭灵力,似乎因为刚才的剑道感悟而变得更加凝练、驯服。《寂霄剑诀》的雏形,不仅给了他对敌的手段,更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上了一个台阶。
他带着月薇,再次踏入迷宫般的通道深处。
这一次,他的脚步虽然依旧虚浮,背影却挺直了许多。
手中残剑低鸣,似在回应主人初生的道心。
寂霄初鸣于死地,前路虽暗,吾剑已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