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斩月,又是谁?!
她果然在这里!刀阁竟然将她囚禁于此,放置在这月华之精的核心!
然而,更让刘来和月薇心神剧震的是,在斩月心口上方,悬浮着的并非她原本那布满裂痕的刀魄,而是一枚不断搏动着的、散发着浓郁黑气的、扭曲的残月印记!那印记正源源不断地从下方的月华之精中汲取着能量,同时又释放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锁链般缠绕着斩月的身体,侵蚀着她的生机!
这哪里是疗伤?这分明是一种更加恶毒、更加诡异的——污染与禁锢!
刀阁,是想将斩月也变成某种……容器?或者,是利用她来平衡或转化这陨月之渊的力量?
“姐姐!”月薇看到斩月这般模样,心如刀绞,泪水瞬间涌出,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别动!”刘来猛地拉住她,声音凝重到了极点。
他的目光,越过了那月华之池,落在了池水的对岸。
那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同样身着刀阁长老服饰,面容普通,甚至带着一丝温和,与之前韩厉的诡异截然不同。但他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洞窟、与那月华之池、甚至与这方天地的规则都融为一体。他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无法揣测的感觉。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刘来和月薇身上,尤其是在刘来手中那柄嗡鸣渐息的“尘光”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能走到这里,杀了韩厉,你们很不错。”他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惜,到此为止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月华之池中的斩月。
“她,是稳定‘渊眼’的关键。她的刀魄已与寂灭月煞初步融合,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刀阁延续的必需。”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至于你,钥灵之体,你的使命,便是彻底开启这道门,迎接新时代的降临。”
“而你这柄剑……”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刘来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与……惋惜?“本应是斩破宿命的钥匙,可惜,沾染了太多的杂质与……不该有的因果。”
刘来强忍着体内的虚弱与剧痛,挺直了脊梁,与那神秘长老对视着。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远比韩厉更加危险、更加深邃的气息。
此人,恐怕才是刀阁禁地真正的守护者,其实力,深不可测!
“你们……把她怎么了?”刘来的声音因虚弱而低沉,却带着冰冷的质问。
神秘长老微微摇头:“不是我们把她怎么了,而是她选择了这条路。追寻真相,总要付出代价。如今,她已成为‘渊眼’的一部分,维持着脆弱的平衡。若强行带她走,渊眼失控,寂灭月煞爆发,整个北域,乃至更广袤的区域,都将化为死地。”
他看向刘来,眼神深邃:“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持剑之人。”
“是留下来,见证新时代?还是……带着她们,一起走向毁灭?”
绝境,以另一种更加残酷、更加两难的方式,呈现在刘来面前。
月薇紧紧抓住刘来的手臂,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刘来看着池水中气息微弱的斩月,又看了看身旁泪眼婆娑的月薇,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那柄陪伴他一路走来的残剑“尘光”之上。
剑身暗沉,映照着他苍白而坚定的脸。
他缓缓举起了剑,指向那神秘长老,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洞窟之中:
“我的选择……”
“从来,都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