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弟子捂住伤口,脸色煞白,看着落在地上的玉牌,又看看刘来手中那柄依旧古朴、甚至因为剧烈碰撞而簌簌落下些许锈屑的残剑,眼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刘来收剑而立,剧烈喘息,汗水顺着下颌滴落。他对着那女弟子拱手一礼:“承让。”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议论声嗡然响起。如果说第一场是取巧,那这一场,刘来是实打实地在正面交锋中,凭借那古怪的身法和精准到可怕的剑术,越级战胜了对手!那柄残剑,再无人敢小觑!
“这刘来……有点邪门啊!”
“他那柄破剑,好像真不简单……”
“你们听到那剑鸣没?跟快断了似的,可就是不断!”
刘来走下擂台,无视周围各异的目光。他抚摸着“尘光”冰凉的剑身,感受着它传来的、如同心跳般的微弱脉动,心中一片平静。他想起在铁匠铺里,养父刘无患常说,看一块铁好不好,不是看它外表多光亮,而是看它经不经得起捶打,淬不淬得出火性。
他看着“尘光”,又看看自己布满细小伤口和烫疤的手,忽然福至心灵,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剑听,也说给自己听:
“剑是铁,我是火,谁硬谁说话。”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丝铁砧碰撞般的铿锵。
刚走过来的林风恰好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愣,随即失笑摇头:“刘师弟,你这话……倒真是贴切。”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从凡俗小镇走出的师弟,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特质。
高台之上,云疏清冷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青玄宗主抚须的手顿了顿,眼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
而远处,陶砚辞的脸色则更加阴沉了几分。刘来表现得越出色,那柄“尘光”在他眼中就越是刺目。他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黑色砚台,眼中寒光闪烁。
“剑是铁,我是火,谁硬谁说话……”刘来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心头一片通透。往日的些许迷茫和自卑,在这一刻仿佛被锤锻一空。
前路艰难?对手强大?
无非是看谁的“铁”更韧,谁的“火”更旺!
他握紧“尘光”,眼中燃起的,是比炉火更炽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