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的好妹妹?”苹果嘉儿挨着她坐下,蹄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书包,书包里的苹果干还透着淡淡的甜香,“早上出门时还说要给提亚拉带刚晒的苹果干,怎么现在像被风吹蔫的苹果花呀?”
苹果丽丽没抬头,声音闷在沙发垫里,像裹了层棉花:“班上……班上只剩我没有可爱标志了。”
她忽然抬起头,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下来,砸在沙发套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翠丝今天拿到了标志,是两根靠在一起的糖果棍,大家都围着她看,还喊‘好可爱’……我躲在后面,连蹄子都不敢伸出来,怕他们看见我手臂上空空的。”
苹果丽丽吸了吸鼻子,小肩膀还在轻轻抖:“哦,实在太糟糕了……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标志了?我的前途肯定一片黑。”
“这有什么好怕的?”橙色陆马笑着摸了摸苹果丽丽沾了点眼泪痕迹的鬃毛——软乎乎的,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花,“每匹小马都有自己的可爱标志,不过是有的熟得‘早’,有的要等秋风再吹几次才‘甜’。就像你姐姐我,当年也是班上最后一个拿到标志的小马呢。”
“那时候我可自豪了!”苹果嘉儿说着,抬起蹄子指了指自己侧腹的可爱标志——三颗鲜亮的红苹果嵌在绿叶里,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上面,连果柄的纹路都清清楚楚,“你记得咱们家老苹果树下的那筐红果子不?当时我蹲在树下,刚把一筐红透的果子抱起来,这三颗苹果就突然冒出来了!”
她揉了揉苹果丽丽的鬃毛,指尖还沾着点果园的泥土气息,暖暖的:“那时候我抱着筐子在树下转圈,连妈妈在厨房喊‘苹果嘉儿,吃饭啦’都没听见——我心里清清楚楚,这标志就是告诉我,我天生就该守着咱们家的果园,把这些甜苹果分给小马谷的每只小马。”
苹果丽丽盯着姐姐的可爱标志,小蹄子轻轻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前臂,指尖蹭过皮肤时,还悄悄皱了下眉,声音比刚才轻软了些:“那……姐姐当时也会像我这样,躲起来哭吗?也会觉得自己没希望吗?”
“怎么不会?”苹果嘉儿从果篮里拿起一个红苹果,递到她手里——果皮光滑,还带着点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凉意,“我以前天天跟着妈妈在果园里跑,看着别的小马陆续拿到标志,也躲在谷仓里哭过呢。可后来我发现,帮妈妈修栅栏时,听着木头‘咚咚’搭起来的声音,比谁都开心;给果树浇水时,看着水珠渗进土里,比吃了苹果派还甜——原来可爱标志早就偷偷跟着我的喜欢走了,只是我没发现而已。”
“话说回来,史密夫婆婆和你哥麦托什,当年也跟你一样呢。”
苹果嘉儿想起旧事,忍不住笑了,“婆婆年轻的时候,总帮邻里织毛衣,手指都磨出了茧子,直到有天帮小马谷的老朋友们织完一冬的围巾,她的标志才冒出来——三颗苹果绕着根银线,跟她织的毛衣图案一模一样。”
“你哥更逗,小时候总跟在爸爸后面搬木头,力气大得能扛动半袋苹果,却天天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蹄子,问‘我的标志怎么还不来’。结果呢?他十六岁那年帮着修被暴风雨吹倒的栅栏,单手扶住快塌的木柱时,蹄子上突然冒出两颗交叉的马蹄铁标志——现在他修栅栏、剪果树,哪回不是靠这股子力气帮家里撑着?”
苹果嘉儿看着苹果丽丽蹄子里攥紧的红苹果,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温柔的羡慕:“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们这些没拿到标志的小马来呢——有大把时间跟着喜欢的事跑,今天帮甜心宝宝理货架,明天帮家里晒苹果干,不用急着定下来,也不用怕做错,说不定哪天潜能就像果园里的苹果似的,突然就红透了,多好啊。”
苹果丽丽捏着蹄里的红苹果,蹭过果皮上的纹路,忽然抬头看姐姐——眼眶里的水汽还没散,却悄悄亮了点,像被夕阳照到的露珠。
她把苹果凑到鼻尖闻了闻,甜香钻进心里,尾巴尖也轻轻晃了晃,不再像刚才那样裹着蹄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