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柄雷击枣木剑:“此物能克邪,非因它是木头,而是因它曾遭天雷击打而不毁,内蕴一丝纯阳雷炁,且木质纹理天然形成导引雷霆的符路。这,便是‘器’的力量。”
他又指向地上的赤硝粉和守阳灯:“赤硝生于极阳之地,守阳灯混入庙檐土承载百年香火念力。这,便是‘物’的特性。”
“而咒语、手诀、步罡,”秦老爹双手快速掐了一个复杂的手印,林卫东只觉得他周身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则是调动自身精气神,与天地间的某种规则产生共鸣,借力打力,或形成特定领域的‘禁制’。”
“法与术的区别在于,”他收起手印,郑重道,“‘术’是固定的招式,如金光咒、离阳符,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法’,是理解其背后的‘炁’与‘理’,知其所以然,方能因地制宜,乃至开创属于自己的‘术’。”
接下来的几天,林卫东的生活进入了另一种轨道。白日里他仍是那个需要参加劳动的知青,但工余的所有时间,都被秦老爹填鸭式地灌输着龙门法的基础知识。
他认识了各种基础的符文,从最简单的“破邪符”到复杂的“镇魂符”,理解了每一笔划所代表的“炁”的流向与含义。他背诵拗口晦涩的口诀,学习如何通过特定的呼吸法门,感受并引导体内那微弱的“炁感”。秦老爹更是亲自上手,矫正他每一个手诀的细微角度,讲解踏出七星步时,脚掌与大地接触的瞬间,该如何存想、如何引动地脉之气。
这个过程枯燥且艰辛,远比农活更耗费心神。好几次,林卫东因存想过度而头晕目眩,因练习手诀导致手指抽筋。但他咬牙坚持着,一方面是被死亡的威胁所驱动,另一方面,随着学习的深入,他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门后的风景光怪陆离,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期间,那块被赤硝粉和守阳灯镇压的血玉,又发生过两次异动。一次是在深夜,守阳灯的灯火无故摇曳,颜色微微发绿;另一次是林卫东在附近练习呼吸法时,红布包裹内隐隐传出类似心跳的“咚……咚……”声。
秦老爹每次都会立刻加固禁制,脸色也一次比一次凝重。
“它在尝试冲击封印,”秦老爹盯着那血玉,眼神锐利,“而且,它似乎对你的气息……反应更强烈了。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七天后的子夜,秦老爹将林卫东叫到院中。夜空无月,只有繁星点点。
“基础知识,你已入门。但纸上得来终觉浅,我龙门法的精髓,在于‘行’与‘战’。”秦老爹沉声道,“今晚,我便带你进行第一次真正的‘行法’——不是镇压,而是‘问灵’。”
“问灵?”林卫东心头一紧。
“对,”秦老爹点头,“我们要问的,就是这块血玉本身。看看它到底从何而来,那养尸冢内,究竟埋着何物,布此邪局者,又是何人!唯有知己知彼,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他抬头望向璀璨而冰冷的星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做好准备,卫东。我们要面对的,可能远超你我的想象。”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