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雄的手抖了一下,枪从他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这个在鸣春市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呜咽声在空旷的绞车房里回荡,听得人心头发酸。他想起路露小时候总缠着他要那枚旧警徽,想起自己为了“赚大钱”第一次收黑钱时的忐忑,想起这些年用暴力和金钱堆砌的虚假繁荣……原来,他早已在追逐欲望的路上,弄丢了最初的自己。
与此同时,鸣春市看守所的审讯室里,栾少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录音视频,面如死灰。李阳的黑客技术恢复了他删除的所有通话记录,其中一段与莫望雄的对话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把坠儿带到大狼山后山,处理干净,她手里的账本是个祸害……”
“我对不起孙队,对不起这身警服……”栾少杰的声音哽咽着,泪水打在胸前的警号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那个曾经立志要“当个好警察”的年轻人,终究在金钱的诱惑下,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坠儿缓缓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脸上,暖洋洋的。郝梦阳正坐在床边削苹果,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郗国栋则在一旁整理着厚厚的案卷,那是他为矿难家属准备的赔偿诉讼材料。
“萌萌……”坠儿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来的虚弱。
郝梦阳放下苹果,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杀害萌萌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是楚万良的手下。你藏在山洞里的账本我们也找到了,上面的记录足够让莫望雄他们付出代价。”她顿了顿,声音温柔下来,“白老汉说,等你好了,要带你去给那些矿工上坟,告诉他们,冤屈终于昭雪了。”
坠儿点点头,眼角滑下两行泪,那泪水里有悲伤,有恐惧,但更多的是释然。
大狼山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将七号井的入口染成温暖的金色。路建春站在绞车房外,看着莫望雄被戴上手铐押走,他的背影佝偻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杜宪章走过来,递给路建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愧疚:“谢谢你,没让我彻底跑偏。”
路建春摇摇头,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我们都差点忘了,当警察第一天举起拳头时,宣誓要守护的是什么。”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数据流渐渐平缓,罪恶功能系统自动关闭,弹出罪恶克星功能系统的最终报告:
【大狼山矿难案涉案人员全部落网,17名遇难者身份已通过dNA比对确认,家属均获得合理赔偿;
主犯莫望雄、楚万良、邱海生因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重大责任事故罪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栾少杰、老刘等涉案警员被开除公职,因包庇罪、受贿罪等被判处有期徒刑;
杜宪章因主动上交赃款、配合调查,有重大立功表现,被记大过处分,留职察看;
孙平伟恢复鸣春市公安局大案队队长职务,郝梦阳因在行动中表现英勇,荣立一等功;
鸣春市公安局开展为期三个月的纪律整顿运动,清除害群之马,重塑警队形象……】
报告的最后,是李阳用红色字体加上的一行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一周后,鸣春市公安局的大楼前,阳光灿烂。郑一民召集所有参与此案的警员合影,孙平伟站在最中间,左边是伤愈归队的郝梦阳,她手臂上的疤痕被警服袖子遮住,脸上却带着明亮的笑;右边是刚官复原职的大周,他剃了个利落的寸头,眼神比以前更加坚定。季洁、杨震、丁箭、陶非、孟佳……所有人都站得笔直,警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片汇聚的星光。
李阳抱着电脑站在人群后面,悄悄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屏幕正对着镜头。十个技术系统的图标在桌面上整齐排列,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十颗守护正义的星辰,默默见证着这一刻的安宁与荣光。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