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强光刺眼,空气冰冷得令人窒息。冯砚秋额头青紫一片,鲜血混着汗水从鬓角滑落,染红了囚服领口。她眼神涣散,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孩子……我的孩子……”
刘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副惨状,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得意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掌控一切的快感。他身体微微前倾,准备发出最后一击,彻底碾碎这个女人的意志——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审讯室厚重的防爆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猛地向内爆裂开来!金属门板扭曲变形,带着巨大的动能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尘土和碎屑瞬间弥漫!
刺眼的光线如同利剑般从破开的门洞涌入,瞬间撕裂了室内的阴冷和压抑!逆光之中,一个身影稳坐在轮椅上,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急速推入!轮椅的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种摧枯拉朽、碾压一切的雷霆之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瞬间僵住!
主审官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脸上血色尽褪,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随即化为被严重冒犯的暴怒!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厉声呵斥这无法无天的闯入,却被这骇人的气势和完全无视规则的闯入方式震得一时失语!
而刘坤——他脸上那抹残忍得意的笑容如同被冻僵的冰雕,瞬间凝固、碎裂!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冰冷的、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猛地窜上他的脊背!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椅背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逆光中那个轮椅上的身影,像一柄悬顶的利剑,带着毁灭性的威压,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的寒意!是……余双安?!他怎么可能……他怎么敢?!
冯砚秋被这惊天动地的巨响惊得浑身剧震,涣散的目光茫然地循着光源望去。
逆光中,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只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挺拔而坚定的轮廓。但那身影,那姿态……却像一道撕裂无尽黑暗的闪电,带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到足以摧毁一切桎梏的力量,狠狠地、不容置疑地撞进了她濒临溃散的意识深处!是谁?是……救赎吗?
轮椅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稳稳停住,如同磐石落地。光线渐渐适应,冯砚秋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是余双安!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甚至带着一丝赶路后的薄汗,但这丝毫未减损他眼中那锐利如鹰隼隼、洞穿一切的光芒!那目光带着掌控全局的冰冷威严,第一时间精准地锁定了她!当看到她额角的鲜血、涣散的眼神和那副濒临崩溃的惨状时,他眼底瞬间燃起滔天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但这怒火被他以惊人的意志强行压下,化为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坚定与决心!
“冯姐……”余双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痛惜,有自责,更有一种磐石般的承诺——穿透了审讯室死寂的空气,清晰地传入冯砚秋的耳中,“你受苦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句话,像一把滚烫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冯砚秋心中那扇被绝望和恐惧死死锁住的门!她呆呆地看着余双安,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痛惜、自责和……那足以支撑天地的坚定!七年来独自支撑的艰辛,被构陷的屈辱,对女儿安危的极致恐惧,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硬生生将汹涌的泪水和崩溃的呜咽压了回去!不能哭!不能在这里崩溃!她是晨熙和安安的妈妈!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倒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几名穿着最高调查局制服的工作人员神情肃穆,快步走了进来。为首一人面色冷峻如铁,手中紧握着一个平板电脑。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在余双安身上停留一瞬,随即如刀锋般转向脸色铁青的主审官,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最高调查局紧急指令!”他举起平板,屏幕上赫然是盖着电子签章的指令文件,“我方已收到确凿证据链,证明刘成、刘坤兄弟涉嫌叛国、谋杀军人、非法器官交易、以及恶意构陷现役军官冯砚秋女士!现命令:即刻解除对冯砚秋女士的一切拘禁措施!立即移交我方指定医疗机构进行保护性监护!嫌疑人刘坤,立即实施控制羁押!”
主审官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煞白!他死死盯着平板上的指令和那鲜红的电子签章,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被彻底颠覆的愤怒!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反驳,想质疑这指令的真实性,想维护他作为审讯官的权威!但最终,在铁一般的指令和余双安那冰冷如实质的目光逼视下,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为了颓然。他猛地一挥手,动作僵硬而充满屈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放!”
两名守卫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地解开了冯砚秋的手铐。
“不!不可能!你们不能抓我!这是诬陷!是余双安的阴谋!”刘坤此刻才如梦初醒,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他惊恐地看着逼近的执法人员,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恐惧!他试图扑向主审官,却被两名执法人员如同铁钳般死死架住!他徒劳地扭动着,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刘坤!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余双安!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他的咆哮声中只剩下色厉内荏的疯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