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暗中关注陆维清的陆执警惕的竖起耳朵,心脏跳在了嗓子口处。
果然,陆维清这小子没憋着好,想抢他夫郎。
见没人听他说话,陆维清眉眼笼罩着一片黑云,连手里的饭也吃不下去。
恰在这时,在外面瞎逛的小灰狗进了屋,在桌底寻找食物。
这小狗可能有点子灵性,今天白天啃陆执的鞋子,后面吃晚饭之前被陆执逮住好好教育了一顿。
陆执训狗的时候,无意间说了句:“成天就知道啃我的鞋子,怎么不去啃那陆维清的鞋子?”
整个陆家有谁身上穿的,能比得上陆维清。
可能是那一句话起了作用,陆灰豆现在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桌子底下转了一圈,转到了陆维清的脚下。
狗子黑色的眼睛砰的一下亮起来,嗷呜一声扑了上去。
没几刻钟,陆维清敏锐的察觉到脚上传来奇怪的触感,像是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舔了上来。
叫人背上爬上一股悚然的寒意。
陆维清屏息看向桌子底下,恰好同咬他鞋子的小灰狗对上视线。
灰狗朝陆维清摇摇尾巴,嘴里还咬着些陆维清鞋子上的碎布。
“砰!”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声音的来源地是陆维清那边。
陆维清之前坐的凳子被踹到一边,他此刻狼狈的站离桌边,细看身体还有几分颤抖。
再一看他脚上,左脚的鞋子只剩点鞋底。
“哎哟,这是怎么了?”
吴老太太赶紧走过去看她大孙子,心疼得脸皱成一团。
陆维清第一次如此狼狈,且在家人面前失礼。
其他人看热闹的看热闹,捧话的捧话,除了陆老三一家人,安分守己的缩在角落处闷着脑袋哐哐干饭。
陆小草往嘴里飞快塞着菜,两郏被食物塞得满满的,第一次感受到饭吃不完是如此的快乐并痛苦着。
陆家今晚的风波由陆灰豆咬了陆维清的鞋子结束。
晚饭过后,陆执他们一家在院子里面乘了会凉,主要是陆执在同他阿爹打听成亲该置办的一些东西。
村子里人家成亲不讲究,下聘的时候提块猪肉,带包糖和一些糕点,再带一对大鹅或大雁,加上聘银。
已经能表示出对对方的重视程度。
下完聘礼后,两家人简单的吃一顿饭后,选个好日子,便能成亲。
陆执听得认真,在心里添添减减的,大体的聘礼规格便有了一遭。
陆小草在一旁半躺在椅子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顿时引来陆执和唐阿爹的目光。
“怎么了?”
陆小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脸皮热成一片:“今晚吃太多,肚子撑着了。”
闻言,陆执和唐阿爹都轻轻笑开。
吃饱才好啊,说明有福气。
今晚天气不好,没有什么月亮,一家人闲说了几句话后,陆执去厨房打水洗漱。
洗漱完后,陆执想到他的换床大业,没在自己屋子里睡,将床上的被子一卷,直接朝着陆维清的房间走去。
“扣扣扣。”
整个陆家,只有陆维清的房间里面还燃着烛火。
这人的确挺勤奋,大晚上的还在看书。
听见敲门声,陆维清起身开门,结果一开门,看见的是卷着被子过来的陆执。
陆维清微微皱眉,眼底有不虞之色闪过。
他这几日竟未发觉,堂弟这些时日身高又长了一截,现在甚至比他还要高上不少。
陆维清想看清楚陆执脸上的表情,还需要仰着头才行。
陆维清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他还没说话,陆执自来熟的抱着被子走了进来。
陆执捡起点读书人的腔调:“许久不见堂哥,说起来,你我兄弟二人,这一次回家后,还未好好的聊上几句。”
陆维清看着对方抱着床被子往他床上走的动作,不知怎的,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这几日闲来无事,想来堂哥也念我得紧,咱们兄弟二人今晚好好的秉烛夜谈一番。”
说着,陆执回头看向陆维清,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堂哥不会嫌我来打扰到你吧。”
对方的被子都已经摸上了他的床,陆维清还能说什么?
这世间,又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像陆执这般没脸没皮。
按照对方的说法,还能将他来找堂哥夜谈的事说成双方好好讨教学问,说出去也只是叫旁人羡慕他们堂兄弟二人感情好。
陆维清沉默良久,才咬着牙道:“不会。”
陆执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陆维清话音刚落,陆执褪了外衣一点不客气的上了床。
陆维清这房间里的床比陆执现在那张会咯吱叫的小破床好了太多,又结实,又大,四五个成年男人躺床上滚来滚去都绰绰有余。
陆执往陆维清身上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屁股也不大,老太太怎么给他打这么大的床?
同是一个阿奶,有的人就是那怀里的宝,有的人就是那地里的草,没人要的小白菜。
陆执也就感叹两下,然后便撑起身体,在床上做平板支撑。
有心上人了,陆执最近对他的外貌格外的在意了起来。
尤其是这麻杆似的身材,要是新婚之日还是这状态的话,说出去陆执都不好意思让叶析茶伸手摸。
早上练半个时辰,晚上再练半个时辰,平板支撑和俯卧撑等一系列力量型的训练做足了,到时候成亲那日,陆执的耐力和持久力都会高上不少。
陆维清又坐回去看书了。
但他现在心情有些杂乱,手中的书籍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他余光瞧见陆执又在做那些怪异动作,也没多大反应,陆执之前在院子里做引体向上时,就同家里解释过一遭,说是镇上老大夫教他做来改善身体的一些动作。
陆维清看不进书去,思绪跑偏,又想起他今日出去无意间遇见的那个叫叶析茶的小哥儿。
今日被陆执送了一顶绿帽子之后,陆维清心情有些烦躁,便出了门,打算在村中走走。
结果这一走,就恰好遇见了叶析茶。
陆维清在县城里读书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一个长得像叶析茶这般好看的哥儿。
对方身上有一种韵气,无端叫人觉得圣洁又勾人,被他看上一眼,心里像是住进了一窝蚂蚁,心脏搔痒得厉害。
陆维清哪里会想到,堂弟陆执也看上了那个小哥儿,速度还如此之快,今晚就同家里说了他要成亲的事。
看家里态度,估计明日便会找媒人去替陆执说媒。
陆维清今日一点准备都没有,失了先机,若是此刻提出来要同堂弟争的话,于他读书人的名声不好。
他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叶析茶家中不满陆执这样一个人,不愿意同意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