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出声,想纠正陆执的说法,什么叫殷庄喜欢和他亲嘴?
“大人。”
诸葛喻刚出声,陆执淡漠的眼神冷冷扫视他一眼,对方眼底寒气四溢,隐隐有杀意翻滚。
“嗯?”
诸葛喻见状心脏一紧,要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面,似有千斤重量,难以说出口。
陆执听岔了,他方才以为殷庄看出他和颜千茶的首尾,借着这事和诸葛喻说荤话。
在这种事情上,旁人借状编排颜千茶的话,叫他有些生气。
殷庄稍微一想,倒是明白了缘由 但他不好当面解释说他没编排白泽大人和他小情狐狸的话。
本来其他人都不知道神兽同狐狸有一腿,他这一说出来,便真坐实了他的黑锅。
殷庄到喉咙口为自己辩解的话混着黑锅,一起往肚子里面咽。
殷庄低着头,像是默认了陆执刚才说的话。
陆执有心惩戒他,便道:“既是如此,那我若是不成全你们,倒是成了我的不是。”
诸葛喻策着马轻轻往后退了退:这个们字?
同他应该没有关系……吧?
结果证明,诸葛喻在某些方面的预感,还挺灵敏。
下一刻,陆执手指微动,殷庄从他的马上被看不见的东西给提溜到诸葛喻的马背上,同诸葛喻面对面的坐着。
“这么喜欢说混话,这下你二人亲着嘴说。”
陆执今日本就火气大,这两人偏偏还撞他枪口上,不惩戒他们二人,都说不过去。
诸葛喻这下和一脸菜色的殷庄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两人眼神交流,互相进行了几百个回合的无声对骂。
这一路颠簸,殷庄坐在前面挡住诸葛喻的视线,偶尔后者往前倾倒身体,前者往后倾倒,便险之又险的,差点嘴碰嘴。
真差点像陆执说的那般,亲嘴说话。
殷庄咬着牙,压着声音怒骂: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路这么平坦,你就非得往我身上撞。”
常人常说诸葛家专出马上君子,尤其练得一手驯马的好本事,本事不本事的,殷庄倒是没看见,只看见了一个要占他便宜的色批。
殷庄瞧着,什么君子之风,倒也挺无赖。
“你还好意思说。”
诸葛喻对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望尘莫及,要不是他骚话连篇,脸皮厚,哪里会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仔细说来,诸葛喻还是被他无辜牵连的那个人。
“诸葛队长,笑笑呗,你现在这模样,真像是死了老婆的寡夫。”
脸色难看得很。
殷庄这人,就不能给他得瑟的机会,一得瑟,就嘴贱。
诸葛喻又冲他冷笑,露出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脸上的神色,无不在表明,殷庄完了。
殷庄见他神色不对劲,下意识的扭头看骑马走在前面的陆执。
视线对上的是陆执的那颗极其饱满富有压迫感的后脑勺,而不是那双能冻死人的眼睛时,殷庄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转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诸葛喻。
见死对头吃瘪,诸葛喻唇角微勾,无声息的笑得畅快。
殷庄见他笑,那一张缺德的闲不住的金嘴又开始了:
“笑得再好看,也没个媳妇,真是可怜。”
孤寡男人,真可怜。
没媳妇?
媳妇跑了?
颜千茶跑了?
前方的陆执立在空中的隐形黑色兽耳敏锐的竖起来,自动捕捉到关键词,而后满眼杀气的回过头。
殷庄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上来了。
脊背发麻,身体下意识的紧绷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又是一副我要完了的神色?”
两人刚认识时,这诸葛喻一天摆着张臭脸,现在熟了一点,倒是不摆臭脸了,就是那表情,叫殷庄总有一种他下一秒就要完了的感觉。
真晦气。
诸葛喻收起表情,神色恭敬的唤道:“大人。”
“还想骗我。”
殷庄得意的挑起半边眉毛,笃定的回头一看。
“我信你个……”鬼。
殷庄:“……”
他今日好像真的要完。
殷庄本来还想等着回京后,靠着他这张金嘴,四处闯祸,给殷家多招点仇敌上门,灭他全家一个不留。
结果人还没回京呢,就要因这张破嘴先将小命给交代在了这里。
诸葛喻幸灾乐祸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陆执这只瑞兽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实行冤有头债有主制度,不按照谁的破嘴说了话,惩罚谁。
而是实行连坐。
诸葛喻身为殷庄的说话搭子,被连带了惩罚。
诸葛喻出言,想挽救一下自己在陆执那里的形象: “大人,我……”
但陆执只道一句话,就叫诸葛喻心脏重重一颤,认命的闭上了嘴。
“你们人类有句话。”
“治下不严,领导者的错。”
“你为队长,他为副队长。”
人类的事,陆执知之甚少,但他们兽内部,等级严苛分明,人族也应是如此。
从制度上来说,殷庄是诸葛喻的手下,他治下不严,理应一同承担责罚。
白媚欢今日比较老实,一路上都没有作妖,也没有同笼子里面其他妖物调情,老实得像是一只正经狐狸。
昨日他身上被诸葛喻和殷庄往身上绑了一根绳子,现下见他老实,陆执招手,昨夜绑在他身上的那根绳子被陆执召回,用在了诸葛喻和殷庄两人的身上。
两人面对面的,被绳子绑在一起,随便一个角度看过去,十分亲密。
“你小心点,说话的口水别喷我嘴巴里。”
殷庄一天之内得了陆执两次惩戒,这下说话也不敢大声说了,收敛了点无赖的性子,用气音冲诸葛喻道。
两人现在靠得极近,呼吸喷洒在对方脖子上,怪难为情的。
殷庄在马上打了个哈欠,一番折腾过后,困意来袭,觉得这样还挺好,他直接十分光棍的将脑袋往诸葛喻身上一靠,闭着眼睛就睡。
“到地了叫我。”
昨晚睡得怪不舒服的。
诸葛喻怒。
恨不得一剑捅死这家伙。
祸他闯的,现在还十分安心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