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今天依旧是一身黑西装,身高腿长、气场醒目。
他径直走到温晁的摊位前,目光落在温晁额角那明显的青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手怎么样了?”他开口,声音比昨晚在嘈杂环境中更显低沉。
温晁正在给一个小兔子造型的糖人画眼睛,闻声抬头,看到池骋,眼睛弯了弯,自然地回答:“好多了,谢谢你昨天的药膏。”他晃了晃已经看不出异样的右手。
池骋的视线从他脸上滑到手上,确认无碍后,才“嗯”了一声。
他也没走开,就倚在温晁的三轮车边,看着温晁动作熟练地加热糖稀,捏塑造型,偶尔鼓起腮帮子吹气定型。
那专注的侧脸在暖黄灯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
“昨天忘了问,你叫什么?”温晁在吹糖人的间隙,状似随意地提起。
“池骋。”池骋回答,目光依旧锁在温晁脸上,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温晁恰到好处地眨了眨眼,带着点好奇:“骋望太液池,碧波漾沦涟。”
“嗯。”池骋应道,眼眸闪过一丝意外,现在的人很少能对着别人的名字对上诗,不过落在面前人身上,池骋感觉也不是很意外。
哪怕他坐在塑料凳子上吹糖人,但给人的感觉也像是坐在华丽的宫殿里看书一样。
池骋嘴角勾起一抹自然的弧度,“名字记住了?”
“记住了。”温晁点点头,将一个刚做好的小蝴蝶糖人递给等着的小女孩,收好钱,然后转向池骋,眼神清澈坦荡,“池骋。很好听的名字。”
他的反应自然又直接,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故作疏离,就像单纯在评价一个刚认识的朋友的名字。这种态度反而让池骋觉得有点新鲜。
“生意挺好?”池骋换了个话题,下巴微抬,指了指摊位上减少不少的糖人。
“托你的福,昨天你在这儿站了会儿,今天好多人来光顾,可能觉得我这儿‘安全’?”温晁开了个小玩笑,眉眼间带着狡黠的光。
池骋低笑一声,没否认。他确实无形中给这个摊位罩了层“保护伞”。
这时,有几个年轻女孩结伴过来,本来是想买糖人,看到池骋,眼神都有些发亮,小声议论着,目光在池骋和温晁之间来回扫视。
温晁倒是神色如常地招呼生意,池骋则恢复了那副懒散中带着疏离的模样,没理会那些目光。
等女孩们买完糖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池骋才重新看向温晁,忽然问道:“你天天都来?”
“计划是。”温晁一边整理着工具一边说,“不过也得看身体允不允许。”他这话半真半假。
主要是温晁原本计划是做个十天半个月来着,但是真的做起这份工作,温晁感觉他可能承担不了多久这份辛苦的工作。
池骋的目光在他略显单薄的身形上扫过,想起昨天他收拾东西都慢吞吞的样子,以及今天听到的关于他“体弱”的议论,心里有了点数。
“你这身体,干这个确实辛苦。”池骋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喜欢就不觉得辛苦。”温晁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要不要尝尝糖人?我请你,算是感谢昨天的药膏。”他拿起一个刚做好的、造型精巧的龙,“这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