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神，引导能量，冲刷残次龙珠。
一次，两次，三次……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精神力的消耗巨大，让他感到阵阵眩晕，但他咬牙坚持着。
效果时好时坏。有时残次龙珠毫无反应，有时则会引发短暂的闪烁，并伴随着手臂或其他部位皮肤下短暂的龙鳞浮现迹象。但无一例外，这些异象都极其短暂、极不稳定，无法持久，更无法形成有效的控制。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手持粗糙燧石和劣质火绒的原始人，面对着一座巨大的、内部蕴藏着滔天烈焰的火山。他能偶尔溅起一两点微弱的火星，看到火山内部那惊心动魄的光芒一闪而逝，却根本无法引燃，更别提驾驭那足以焚山煮海的恐怖力量。
“能量……强度不够……”李豫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掌心中因为多次能量冲刷而似乎更加黯淡了一分的残次龙珠，得出了结论。
这颗残次品本身蕴含的能量太微弱，太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无法提供足够持续和强烈的刺激，来真正唤醒和引导他体内那沉睡的巨龙。他需要更强大、更精纯的同源能量！
更多的龙珠！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脑中燃烧起来。
如果能得到一颗完整的、能量充沛的龙珠，哪怕只是浩瀚能源对外发售的、据说效果大打折扣的民用版“龙元”，或许他就能真正开始尝试掌控这种力量，而不是只能在生死关头被动爆发，或者像现在这样，徒劳地擦出几点转瞬即逝的火花。
但……更多的龙珠？
李豫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容。
一颗完整的、实验室级别的龙珠，价格是两亿信用点！那是在“巢穴”拍卖会上，让他感到绝望的数字。而即便是效果大打折扣、据说只能短暂提升体能和恢复力的民用版“龙元”，在黑市上的价格也高达数百万信用点，而且有价无市，通常只在顶级富豪和某些大公司高层之间流通。
对他这个账户里最多时也不过一万多信用点、现在还背着百亿通缉赏金的“少爷”来说，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荷鲁斯和无面人或许有，但他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得到呢。
巨大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他。明明力量的源头和掌控的路径似乎就在眼前，却因为最现实、最冰冷的资源问题，而被死死卡住。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舷窗外那无垠的宇宙。
星辰冰冷，黑暗永恒。在这浩瀚的尺度下，个人的喜怒哀乐、挣扎奋斗，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他想起了那具横亘在dYb秘密基地深处的、如同山脉般的龙骸。那才是真正力量的象征，是超越了文明、超越了个体生命的宏伟存在。
与它相比，自己这点因为一颗残次品龙珠而引发的、连鳞片都无法稳定浮现的异变，又算得了什么？
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认知维度的渺小感，混合着对力量的渴望与对现实的无奈，如同冰冷的宇宙背景辐射，无声地渗透进他的每一个细胞。
就在这时——
“李豫。”一直安静看着窗外的林依，忽然转过头，轻声唤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套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豫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看向她。
林依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舷窗外某个方向，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发现新事物般的好奇：
“外面，有好多……亮亮的东西，飞过来了。”
李豫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起初，只是漆黑宇宙背景上几个不起眼的光点，如同远方微弱的星辰。
但很快，那些光点开始变大，变多，并且以一种明显带有目的性的、包围的态势，从不同的方向，朝着“星梭-VII”所在的航线快速逼近！它们的身影在星光的映衬下逐渐清晰——那是七八艘涂装各异、造型粗犷、明显经过大量改装、船体上布满武器挂点和狰狞涂鸦的……
海盗船！
李豫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着窗外那迅速合拢的海盗船包围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中那颗依旧黯淡无光的残次龙珠，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混合了荒谬、无奈和一丝早有预感的麻木表情。
他就知道。
这趟“宾至如归”的豪华旅程，怎么可能真的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