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宣城伯抱胸道,“首辅别自己吓唬自己,武清侯不可能入教。”
叶向高再次松一口气,迈步到旁边准备落座,宣城伯又淡淡道,“但武清侯拿银子,给教士介绍内侍入教,蛊惑皇帝接受西士传教。”
扑通~
叶向高一屁股坐地下。
韩爌瞪眼看着武清侯,脱口大骂,“混蛋,你疯了?!”
武清侯立刻跳起来,“小比崽子,你骂谁呢?”
一大把年纪被骂小崽子,韩爌一时没反应过来。
武清侯是老无赖,骂回去脏自己的嘴。
宣城伯抱胸呵呵一笑,“韩大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生意有理,武清侯赚中人银子该死?五十步笑百步,都是烂人。”
韩爌歪头,冷冷回应,“宣城伯,做事要清楚底线,咱们都是烂人,你又干净在哪里?”
宣城伯点点头,“武勋确实烂,本伯至少是明臣。”
韩爌没法接茬,武清侯却一指宣城伯,“老子是先帝伴读,你一个小小的伯爵,兄弟给皇帝伴读几次,就目中无人了?”
宣城伯眉头一皱,“侯爷,本伯不想与你废话,最好全想起来,你介绍了几个内侍,否则后果自负。”
武清侯双手叉腰,“小屁孩,还给你脸了…”
啪~
宣城伯隔着桌子,一巴掌把叨叨的武清侯扇懵了。
这就是魏忠贤不在此处的原因。
魏忠贤是皇帝奴婢,面对皇帝长辈,什么也做不了。
韩爌和叶向高震惊看着宣城伯,退一步落座,不开口了。
宣城伯绕出桌子,对地下哼哼唧唧的李铭诚道,“想不起来,就别出去,李氏会被抄家。”
李铭诚呸一口,两眼冒血,“宣城伯,你会死在这巴掌下…”
啪~
李铭诚另一半脸顿时血红,老头被再次打懵。
叶向高和韩爌差点忍不住鼓掌,操,终于有人收拾这个老无赖了。
武清侯是万历朝出名的无赖,谁都不想沾惹。
李铭诚马上表演给他们看。
六十多岁的老头哼哼唧唧一会,突然如六岁小孩一般,在地下打滚大哭。
“姑姑,你曾孙的奴才打我…表兄,你孙子的奴婢打我…不活了,不活了…朱明亡国了…有人敢打皇亲…太祖啊,看看你的江山吧,全被子孙糟践了…”
叶向高与韩爌齐齐捂脸,就这一招,别说内廷,他能在内阁文华殿、乾清殿、六部衙门、都督府给你上演。
甚至在皇城金水桥打滚撒泼,阻拦朝臣入宫。
谁都撑不住他这么闹。
解释不清,百姓会以为官员欺辱皇室。
宣城伯等他哭嚎一会,在两名阁臣大瞪眼中,抬起右脚,跺向武清侯脑袋。
咕咚~
一声清脆的撞瓜。
嘎~
哭嚎的武清侯瞬间晕过去了。
韩爌立刻站起来,“伯爷,马上裹住,扔回李府。”
叶向高也道,“此时不宜搅和皇亲,天下士林糊涂,必定跟着乱吼,数不清的唾沫。”
宣城伯歪歪脖子,有点苦恼,指着廊柱上血淋淋的太监道,
“庞天寿,京县大兴人,军户余子,御马监领班,武清侯介绍给教士,五万两买内廷消息,老子做什么事,教士都比你们清楚,他还收买信王身边的内侍。”【庞天寿是真人啊】
韩爌与叶向高这次是真的惊恐,齐齐怒吼,“西士该死!”
宣城伯冷哼一声,“你们不知道吗?”
叶向高大怒,“宣城伯,我们知道什么,把话说清楚。”
宣城伯再次冷哼一声,“哦,你们是不知道,一个是北臣蒲商,一个是道明会的海商,知道的人都辞官了。”
两人更惊悚了,“邹元标?该死啊。”
“想多了,是入教的官员,杨廷筠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