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啊、一群侯伯啊、十万人啊,就这么轻易打败了。
没有飘飘然,纯粹的不可思议。
贵人,原来又蠢又弱啊。
今天是正月十九。
刘孔昭听花和尚的建议,迟疑了两天半,集结江北五十艘漕船,借调士绅粮食出海。
北勋随时可以聚集几千部曲,南勋随时可以借调粮食。
钱粮、武力,世间互相制衡的两大权力,大明南北勋身上更清楚。
午后未时,漕船抵达崇明沙所。
这时的江口很宽,崇明防区分十几块,平洋沙、长沙、三沙、南沙、川沙、横沙等等,全是淤泥沙滩。
航道不熟,就会搁浅。
刘孔昭下令漕船进入水师营地,杨廷筠与花和尚也跟着。
营地只有两艘小船,除了家眷,士兵都被带走了。
一心钻营的人,此刻对消息十分敏感,派一艘漕船去前方探路。
三人来到穷苦的守备所等候消息。
刘孔昭有点纠结,在地下来回踱步,既希望花和尚判断对,也希望判断错。
最好适可而止,自己出现在恰当的地方。
杨廷筠则在酝酿,如何与南勋组织新的海贸秩序。
花和尚上了望台,拿着刘孔昭的一个望远镜,向西南方向了望。
太阳偏西,这位置视线很不好,江面反射的阳光刺眼,两眼流泪,看一会就放弃了。
阻止诚意伯去吃屎,再次回去,就是这个组织的行动负责人,不需要驻守扬州。
参与决策,才能获得真正的名单。
一个存在杨廷筠心里的名单,无法偷到,只能参与。
贫僧不想做官啊,卫老三搞这么大的事,已经是超级权臣了,无数人的死对头,你以后如何收尾呢。
花和尚替兄弟发愁,眼角余光看到波光粼粼的江面出现黑影。
抬头看一眼,很迷糊。
又拿望远镜看过去,眼神慢慢瞪大。
这时候绝不可能有海船进入大江。
肯定是卫老三的人,那他已经结束了,南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伯爷,先生,快跑!”
屋内的两人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出声询问,花和尚到身边,扯两人的衣服,
“太扎眼,快点扔掉,快点,再迟疑要死了。”
两人下意识脱外套,花和尚拽屋内两件粗布衣裳,把两人脱下来的衣服扔灶火里,拽着两人就跑。
没有叫护卫,没有喊叫,从后门出守备所。
拽着两人跑向东边的淤泥杂草。
杨廷筠和刘孔昭已经看到鸟船了,四只眼大瞪,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噗噗噗~
花和尚带两人进入江边淤泥,立刻给两人头脸抹满泥。
江水冻的人发抖,花和尚却凝声低吼,“忍着,别动。”
嘭嘭嘭~
鸟船开始炮击营房。
刘孔昭牙齿咯咯响,“怎么…怎么会这样…”
花和尚低声道,“小人就说了,百万水师出海,也不一定能战胜四千海匪,与人数没关系,漕船入海,与我们拿棍子对付骑兵没区别,何其愚蠢的战术,他们或许…死了。”
杨廷筠也咯咯响,“炮舰确实厉害,十万…不至于啊。”
“杨先生,奴酋打崩大明三十万士兵、四百万辽人,您认为很正常,您还亲自参与,这时候又不可能了?您这屁股乱扭,对战争太陌生了。”
两人黯然低头,被老老实实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