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十四。
天气不错,阳光明媚。
一艘漕船从运河向北,船工轮流划桨。
昨天早上得知苏州遭匪,杨廷筠真的破防了,仰天大骂。
耶速会经营三十年,优势明显,串联起来的士绅形成稳定秩序,大家利益一致。
原以为不到动用秩序之力的时候,稍微迟疑就吃亏了。
在杨廷筠眼里,宣城伯与卫时觉的战法一致,虚虚实实,动如雷霆,招如闪电。
就一个字:快!
够快,就能撕裂秩序。
卫时觉在辽东两年,把不可一世的奴酋打萎靡。
现在必须应对,阻拦宣城伯接下来的行为,不能看戏了。
漕船上层,李之藻盯着地板发呆。
脚下哗哗的划桨声。
刘孔昭在窗口摇椅上闭目晒太阳,但整个人很阴鸷。
花和尚抱胸靠在门框打盹,诚意伯护卫都在下层。
杨廷筠坐在桌前,把一张舆图转来转去,不停思索。
“杨六!”杨廷筠一声低叫。
花和尚立刻到身边,“先生吩咐!”
“你们江湖人怎么看少保卫时觉?”
“呃…咱不懂兵法,卫时觉乃武学精锐,武艺很好,从武术看,小人只有一个感觉,以攻代守。”
杨廷筠猛得抬头,摇椅上的刘孔昭也回头,“杨六还真有点道道,江湖没白跑,那你猜猜宣城伯接下来干嘛?”
花和尚对诚意伯拱拱手,“伯爷,这要看宣城伯目标了,打倒、打死、打残,目标不同,结局肯定不同。”
“怎么说?”
“若是打倒,接下来应该在官场发力,做官收取好处;若是打死,那就索要武权,开始清洗江南士绅,拿走海量的白银,宣城伯不至于奔着银子做事,那样会有更多的生死血仇,他自己更危险;最可能打残几根手指,如何取舍,小人不懂了。”
刘孔昭与杨廷筠对视一眼,均有点惊喜,杨廷筠一拍肩膀,“杨六,从今以后,你年俸五万两,可以出去独立办事了。”
花和尚连忙躬身,“先生说笑了,小人一张嘴,两只手,啥也做不了。”
“哈哈!”杨廷筠大笑一声,“你马上会看到人手,不少于百人。”
刘孔昭也道,“好好干,多娶娘们多生崽,今晚到江都,本伯就送你一个家。”
花和尚讪讪,老子真混成头领了。
闲聊过后,杨廷筠化作凝重,对刘孔昭道,
“卫氏果然有家传智慧,兄弟俩计谋出奇一致,宣城伯用的全是卫时觉在辽东那一套,凌厉奇袭,不为杀人,专为破粮,积累优势,一朝翻天。”
旁边的花和尚眨眨眼,杨廷筠太敏锐了,聪明过头了。
刘孔昭指一指舆图,冷冷说道,“辩论和官场先放一边,海贸双方都不会破坏,宣城伯会意料到咱们闹事截断漕运,他要么杀了咱们,要么提前制造混乱让水师北上。
可惜他不知主事人是谁,也不知咱们在哪里,那他就会制造混乱,江南江北可能会同时遭匪,不需要人多,二三十个就能让大军北上,南勋完全没理由参与,他想控制漕运。”
花和尚震惊看着诚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