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传递信件,一定是卫时觉。
两人偷看别人的信,自然商量过保密方式,封口只能防君子,密信得另想他法。
卫时觉如此直白的写偷窥者小人,是在提醒王覃朝鲜有内奸。
颤抖拆开:王覃,叔父我在长崎呢,这里还不错…
卫时觉叙述了一遍倭国的事,
这密信很简单,数字就是《洪武正韵》反切的读序,第几行第几个读音,八数一行,表达四个字,长谷川以为是二十八个编号,实则是二十八组字。
卫时觉的记性不错,那也没有王覃记性好。
王覃看了一遍,对照数字,立刻开始翻译密信。
吾藏海船,随波到倭,不宜速归。水师南下,兼以训练,即刻封海,断倭外联。
凶手耶速,吾已斩杀,令自白毛,主谋不明,文龙定知,不许声张,暗囚来见。
吾扮丛性,五百剃头,暗行长崎,即刻祭奠,奏朝查凶,明处遮蔽,迷惑主谋。
执行计划,制药加紧,焚烧大山,逼奴北进,全军知水,来年报复,三女南下。
王覃对照又看了一遍,确认自己翻译没错。
文龙定知,四个字让他眉头紧皱。
卫时觉说毛文龙知情,但没说他是凶手。
王覃反思一遍,手下大将知道计划,别人都挺干净,只有毛文龙是临时加入。
大概毛文龙与某处联系,不小心出卖了朝鲜的计划,才引来刺杀。
下令祭奠、又下令执行计划,这是为了保证动手时候的力量。
若此刻回到朝鲜,面临其他压力,朝廷不停召回,搞得军心也乱了。
为了将来雷霆反击,现在反而不能露面。
王覃想通关键,来到官衙正堂。
邓文映练武底子,也经不起产子忙碌,坐月子期间,执意巡视一遍驻地,刚从虚弱中恢复一点力气。
可能会落下病根,邓文映也不在乎了,一心想着练兵报复。
王覃进门,看到邓文映在案头翻看锦衣卫送来的消息。
这都翻无数遍了,她脑子转万次,不如卫时觉转一次。
“婶婶,朝廷说浙江十三家根本没有出海,是别人冒充他们欺骗钱氏,您怎么看?”
邓文映头也不抬道,“本官没兴趣找证据,去地府向夫君解释吧。”
“那婶婶就上当了,这十三家侄儿研究过,不大不小,不是主事人,苏州钱氏最快联系的是浙北嘉兴、湖州府海商,他们为了吃下缴获太着急,也是上当了,杭州、绍兴、宁波三府的海商,钱氏还没来得及联系,恰恰大海商都在浙东。”
邓文映抬头,“你想说什么?”
“对方不怕我们杀人,因为我们杀了正合他们的心意,有些海商是浙党,与东林不对付,所以锦衣卫才讲证据,这应该是方从哲提醒皇帝别上当。”
邓文映很不悦,“你在为凶手开脱?”
“婶婶,这十三家肯定有东林或其他势力,真真假假的障眼法而已,若纯粹一体关系,咱们也不信,他们大多是浙江本地乡党,还是查一查的好。”
邓文映瞬间恼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王覃为难看一眼殿内和门口的守卫,他们立刻尴尬回避。
演戏完毕,王覃这才靠近道,“婶婶,后院密室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