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排第三,接着是陕西、河南、浙江、北直、湖广。
山东比陕西、河南、北直多一倍,比湖广、浙江多两倍。
倒不是说山东税多,张居正给山东定税320万石呢。
而是天下士绅偷走大部分田产后,纳税基数锐减,南方税收减幅很大,北方相对没减多少。
说明朝廷对北方的掌控力更强,权力威慑之下,该收的税能收足,管百姓去死。
鲁西几十万流民就是后果。
卫时觉找到了北方大造反的财税直接证据,拿炭笔在墙上核算。
结论很简单,藩王、士绅、衍圣公若按百姓标准缴税,山东能收870万石。
丝毫不影响他们地位,百姓也能缓口气。
比现在国库总量还多收近二百万石。
掏出大明舆图,看着山东,快流哈喇子了。
流民很好解决,三藩和孔府任何一个发发善心就行。
辽西养军很好解决,鲁王加孔府足够。
扩军制器也好解决,控制山东就行。
不对,是控制三藩和衍圣公就行了。
不需要控制官府。
这个结果很魔幻。
卫时觉沉默了。
激动了。
去年在京城总想掀桌子,辽东被抛弃,没有‘桌子’可掀。
一年了,在山东终于摸到桌边了。
手指忍不住哆嗦,火速思考应对。
通过官场不可能得到山东。
得学学魏忠贤,变通一下,跳过某些桎梏。
他一瞬间想远了。
不知不觉,净房蹲了三刻钟。
外面突然一声喊叫,
“贤弟,你怎么样?很不舒服?”
卫时觉收起表格和地图,跺跺发麻的脚,开门来到院内,一副萎靡的样子。
“抱歉,小弟担心表兄安危,两天两夜未睡觉,竟然坐净桶睡着了。”
孔胤植十分感动,“哎呀,到底是咱自家人,那你先休息吧,明天咱再谈。”
卫时觉顺势晃一晃,“表兄见谅,还真迷糊了。”
孔胤植立刻对管家大吼,“把菜送客房,派三十个人守着,贤弟夫妇不能受半点委屈。”
卫时觉离开前拉住孔胤植,“表兄,来的时候,大哥交代,表兄是家人,您若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城里部曲就行,他们不会不听话。”
“哎哟,愚兄自然明白,贤弟快跌倒了,愚兄心疼,快休息去吧。”
卫时觉点点头,拉着稀里糊涂的邓文映告别,刚走两步,又对一脸关切送别的孔胤植道,“表兄,问个小事,小弟若不来买粮,您每年这么多粮,如何处理?”
孔胤植一愣,“并非精粮,可以酿酒喂马啊,高粱酒,米酒,鲁王马场也可以吃大量,再多的去换布盐丝绸。”
“那小弟更好奇了,大明这么多粮食,最后都去哪里了?”
孔胤植上前附耳低声道,“南边如今种桑种棉多,他们走私做海贸,赚银子大家互相交换嘛,粮食不能敞开卖给贱民,也不能便宜佃户,否则他们偷懒。咱家每年有百万石左右开销建设,孔府很多东西都是粮食换来的,就算换块砖也是自家的,给贱民就糟蹋了。”
果然,大明朝自我运转二百多年,海外无数白银流入,都分散在豪商大族手里,他们存起来了。
豪商大族资源互换,对外输出,对下扣剥,对上隐匿,单方向吸血,不惠及大众,没有循环,绝对的畸形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