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觉再次醒来,脑袋懵懵的,已经到中午了。
对未婚妻深深的忌惮和怨恨,让他哭笑不得。
那个女人也确实不是他的菜,高门嫡女,习武弄枪。
哎呀,不得了。
隔三差五上门,动不动就开打,每次都被揍一顿,嘴巴还毒辣。
这娘们让卫时觉很没面子,堂堂男人,充满屈辱。
脑子里的画面特别清晰:脸贴地动惮不得,女人膝盖顶着脖子,指着后背滔滔不绝,大骂无能,旁边的长辈点头哈腰,温言软语劝她消消气。
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卫时觉以前怕给家里招祸,现在怕个毛,家里不退婚,他也能把婚事搞黄。
亲爹为了别府的传承,煞费苦心。
你说你求哪家的不行,非得求开国勋贵。
淮西那几家大老粗,太祖砍了一茬,靖难再被笼络,没有领兵权,就在家里自嗨,文教武功搞的不错,照样依附英国公,在提督上林苑监的皇庄。
高门大小姐,一心学秦良玉带兵,脑壳有坑。
卫时觉一边腹诽未婚妻,一边洗漱。
出门看到桌上的饭菜,喝了一碗粥,提腰带鼓气,主动‘上班’。
院里的内侍看到人,立刻递过一尺见方的盒子。
“卫统领,公公怕您无聊,给您一个小玩意解闷。”
卫时觉拿出来翻看一会,似凉亭、似宫殿、似门楼。
这是啥?
门窗都能打开,卯榫插接严丝合缝,瓦片如鱼鳞细密。
“我擦~~这手工厉害啊,魏朝送的?”
“卫统领,这是鲁班楼,木道宗师传家手艺,是魏忠贤公公所赠。”
“是嘛?!等我出去得回礼啊。”
内侍看他啧啧称奇,抱着盒子回卧室。
这反应不对啊。
卫时觉很快出来了,对内侍拱拱手,“晚上研究,回见!”
“卫统领…”内侍连忙拦在身前,“卫统领,那是鲁班楼,大明朝不超双十。”
“哦,很贵重啊,我明白了。”
“不不不…卫统领,您不应该做点啥吗?”
“我很喜欢,但得去伴读。”
内侍翻了个白眼,靠近低声道,“卫统领,陛下更喜欢,您拿着送陛下,不是可以回家了嘛。”
“哦~”
卫时觉恍然大悟,以为大哥向魏忠贤请教了门路。
论拍马钻营,还得九千岁。
回屋抱着盒子离开斋宫,内侍望着背影长出一口气,疯子不傻,不好哄。
斋宫就在建极殿后面,距离乾清门五十步,四周站岗的全是禁卫。
内阁大员在这地方都是直来直去,没有圣谕,不能到其他地方。
卫时觉是特例,一来禁卫都认识,二来是皇帝伴读。
一群人看他去往东边,也没人管。
把鲁班楼献给皇帝?
馊主意!
疯子怎么会拍马屁,不打自招。
而且卫时觉的第六感告诉他,木工的水很深,最好不要碰。
跨过一道门禁,是奉先殿。
这是皇家家庙,供奉着所有血亲祖宗,藩王、后妃、公主都在,与大家族的宗祠类似。
奉先殿东边再过一道门禁,是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