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意识的最后清明中，他“看”到了！在那混乱的能量漩涡中心，一条由无数细密符文构成的、连接着他与妖姬灵魂的“线”变得清晰可见！那就是引魂契约的本质！而此刻，这条线正在剧烈颤抖，上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就是这里！
顾白集中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的秩序之力和意志，如同最锋利的凿子，狠狠砸向那条“线”上最脆弱的一个点！
“嗡！”
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响起！他感觉到那条“线”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改变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的“掌控感”一闪而逝，仿佛他不再是纯粹被动承受契约的“引子”，而是……在一定程度上，能感知到契约的流向，甚至……施加极其微弱的影响？
成功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松动，但确确实实，契约的天平，发生了倾斜！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苏婉清的剑光，摧毁了两名影卫的拼死阻拦，已然降临头顶！毁灭的气息将他与妖姬彻底笼罩！
顾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难道刚刚触摸到逆转的契机，就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异变再起！
那道通天的秩序光柱，似乎因为顾白刚才的举动而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分出一股分支，如同一条白色的怒龙，咆哮着撞向了苏婉清的剑光！
“轰隆隆——！”
比之前更加剧烈的爆炸发生！白光与仙光疯狂湮灭，产生的能量风暴将整个沼泽都掀翻了过来！
顾白和妖姬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抛飞出去，坠向沼泽深处未知的黑暗……
而苏婉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眼睁睁看着目标消失在了混乱的能量乱流和翻涌的泥沼之中。
“该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稳住身形，看着逐渐平息下来的光柱和一片狼藉的沼泽，脸色阴沉得可怕。
黑水泽边缘，魔军与仙军的战斗也因为这接连的异变而暂时停滞，双方都惊疑不定地望着沼泽深处。
深渊之下，顾白抱着重伤昏迷的妖姬，在冰冷的泥沼和混乱的能量中不断下坠。
意识模糊间，他只有一个念头：
契约……松动了……
这无尽的黑暗，是终点，还是……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