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
他眼神一厉,看准旁边一根半悬着的、断裂的金属灯架。在噬骸鼠再次扑来的瞬间,他猛地向旁边一闪,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那摇摇欲坠的灯架根部!
咔嚓!哗啦——!
沉重的金属灯架轰然砸落,恰好重重砸在了噬骸鼠的后半截身体上!
“吱——!!!”
噬骸鼠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下半身几乎被砸烂,鲜血和内脏溅了一地。但它生命力极其顽强,拖着残破的身躯,依旧疯狂地朝着妖姬的方向爬去,眼中只有对食物的贪婪!
顾白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趁机扑上前,捡起地上那块最尖锐的石头,用膝盖死死压住噬骸鼠不断挣扎的脖颈,然后举起石头,对着它的头颅,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去!
噗嗤!噗嗤!
温热的、腥臭的血液溅了他满脸满身,但他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砸落的动作,直到身下的魔物彻底停止了挣扎,变得血肉模糊。
“嗬……嗬……”顾白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汗水混合着魔物的血污,将他整个人浸透,看起来狼狈不堪。
新添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体内力量紊乱带来的空虚感更是让他头晕眼花。
“…操…差点…差点就栽在这小东西手里…”他后怕不已,若是全盛时期,何至于如此狼狈。
但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是保护了重要之物的庆幸,是独自面对危险并战而胜之的男子气概,还有一种……与身后那个女人“同舟共济”、共同面对外界威胁的微妙感觉。暂时冲淡了那刻骨的囚禁之恨。
而在他身后,昏迷中的妖姬,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危险的消失和那个挡在她身前的身影所带来的微弱安全感。她一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急促的呼吸似乎也平稳了少许,潜意识里,那一直紧绷的、害怕被抛弃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在…保护我…?】一丝极其微弱、模糊的心声,如同涟漪般荡过顾白的感知,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极淡极淡的依赖。
顾白喘匀了气,挣扎着爬起来。必须处理掉这具魔物尸体,否则血腥味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忍着恶心,拖动着噬骸鼠的尸体,想把它塞回那个缝隙堵住。就在他拖动时,目光无意间扫过魔物血肉模糊的脖颈——
那里,似乎套着一个东西?
他动作一顿,仔细看去。
只见在那肮脏打结的硬毛之下,魔物的脖子上,竟然套着一个残破不堪的、由某种黑色金属打造的项圈!项圈已经严重变形,甚至嵌入了皮肉里,但依稀能看出其原本的样式,上面似乎还刻着某种模糊的徽记或符文!
这是……魔宫内部驯养魔兽时才会使用的控制项圈!
顾白的心猛地一沉。
这意味着,这头噬骸鼠很可能不是野生的,而是魔宫原本饲养的兽宠!或许是在魔宫崩塌时侥幸逃脱,又被血腥味吸引了过来。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魔宫其他地方还有幸存者?那些饲养魔兽的侍卫或许还活着?
或者……更糟糕的是——饲养这些低阶魔物的兽栏已经在崩塌中损坏,有更多这样甚至更危险的魔兽跑了出来,正在这片废墟之中徘徊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