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一眼那汤色清亮的茶水：“谢谢，涛少好雅兴。”
内心oS：“明前龙井？这一泡下去够我喝一学期高沫了…万恶的资产阶级！”
张涛将一杯茶推到陈默面前，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语气依旧平和：“今天约陈同学出来，主要是想为上次在‘蓝湾’，王栋和刘鑫的冒犯，代他们向你，还有那位苏小姐，道个歉，他们俩就是那么个混不吝的性子，被家里惯坏了，做事不过脑子，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他这话说得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带着点诚意，完全没有周瑞那种虚伪的优越感，也没有王栋刘鑫的跋扈。
陈默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没有立刻表态。
内心oS：“代他们道歉？这操作有点意思，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觉得那俩货是猪队友？或者…他另有所图？”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味道确实醇厚回甘，“涛少言重了，一点小误会，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张涛看着陈默平静的反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了闪，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陈默同学你和我们…和周瑞、王栋他们，不是一类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清晰：“周瑞那点靠着家里背景在校园里经营人脉、争权夺利的小心思，在你面前，恐怕不够看，你看着低调，但眼神里有东西，是真正做事、能成事的那种人，我很少看错人。”
陈默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涛少这话我可不敢当，我就是个普通学生，埋头读书罢了，没什么大志向，和周主席更是比不了。”
内心oS：“来了来了，糖衣炮弹！先夸一顿，然后呢？招安？还是挖坑？这位‘金融巨子’眼光倒是毒辣，居然能看出我灵魂深处是个想搞事的社畜？”
张涛笑了笑，似乎看穿了陈默的谨慎，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更诚恳了几分：“我没有恶意，陈默，说句可能有点交浅言深的话，我觉得你很有潜力，未来或许能成事，在这个圈子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朋友。”
他这话几乎算是赤裸裸的示好和投资意向表达了。
陈默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内心oS：“这是…天使投资人找上门了？看我这只潜力股？可惜啊，哥们儿我走的是仕途，不是商道，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这种家里‘管着钱袋子’的朋友，未来很多政策动向，他们可能比谁都先知道，倒是可以谨慎接触一下。”
他沉吟片刻，抬起头，迎着张涛的目光，既不热切也不冷淡：“涛少太抬举我了。‘成事’什么的，离我太遥远，我现在就想顺利毕业，找个好工作，不过，涛少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以后在学校里，还要请涛少多关照。”
他这话说得圆滑，既没拒绝对方的善意，也没承诺什么，更没暴露自己的真实野心。
张涛似乎也不指望一次谈话就能如何，他满意地点点头，重新靠回椅背：“互相关照，对了，最近家里长辈聊天，总说起南巡之后经济可能要过热，央行可能会有些收紧的动作，陈同学学经济的，怎么看？”
他开始将话题引向更实际的领域，显然是想进一步试探陈默的成色。
陈默心中了然，略一思索，结合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今生的学习，谨慎地说了几点关于投资增速、通胀压力和货币政策工具选择的看法，观点新颖，逻辑清晰，但并没有说得太深太透，恰到好处地显示了自己的水平，又留有余地。
张涛听得十分认真，眼中赞赏的神色越来越浓，他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这个陈默，绝非池中之物！
一场看似平淡的茶馆对话，却在两人心照不宣的试探与交流中，为未来埋下了一条意想不到的伏线。陈默的燕园生活，似乎又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