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北关县。”韩罡的烟枪指向北关县城的方向,烟锅里的火星似乎更亮了些,“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年,我年少气盛,带着整合后的东关县地下势力,意图北上,在这北关县打下一片天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暴戾:“起初很顺利,北关县那些所谓的大门派,不过是一盘散沙。直到……我们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北关七门,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但在外敌面前,却联合了起来。”
“七门联合,设下埋伏。你爷爷奶奶,为了掩护我和弟兄们撤退……被他们……”韩罡的声音戛然而止,握着烟枪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那烟杆上隐隐有红光流转,周围的温度都似乎升高了几分。
我们屏息静气,仿佛能感受到几十年前那场战斗的惨烈。韩策言更是眼圈发红,双拳紧握。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祖父母罹难的真相。
“那一战,东关县的精英损失殆尽,我也身受重伤,被迫退回东关,蛰伏多年,才有了后来的‘烟火行者’。”韩罡的声音恢复了冰冷,“这笔血债,欠了几十年了。如今,北关七门虽然内部亦有纷争,但当年参与围剿的几个老家伙,还有些人活着。我这次来,就是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韩策言:“阿华,你是我韩家的种,这仇,你得记着!也得报!”
韩策言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爹,我明白!此仇不共戴天!”
院子里一片寂静。高杰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仿佛恨不得立刻杀上北关七门。夏施诗眼神冰冷,她对这种宗门倾轧、血腥仇杀再熟悉不过。何源面露忧色。杨仇孤则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对他来说,混乱和杀戮反而是乐土。
我心中也是凛然。没想到我们还未正式卷入北关县的纷争,就先与北关七门结下了如此深的梁子。韩罡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复仇的火焰,也意味着,我们这支队伍,从踏入北关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玉行道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屋顶上,翘着腿,优哉游哉地喝着酒,仿佛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
韩罡说完,再次看向我们,语气缓和了些:“你们这些小辈,既然来了北关,往后行事也需万分小心。北关七门,没一个善茬。尤其是当年动手的那几家——玄铁门、流云阁、百草堂、生死门……他们的弟子,见了不必客气!”
他这是在提醒我们,也是在无形中将我们拉入了他的复仇阵营。
北关县的水,果然深不见底。宗门斗争还未开始,宿怨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我们的东林寺,恐怕再也无法平静了。
我看着韩罡眼中那压抑了数十年的仇恨之火,又看了看身边这群同伴,深知未来的路,必将充满更多的血雨腥风。但不知为何,我心中并无畏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力修之路,或许正需要在这样的漩涡中,才能更快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