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悄然启动。
老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帮中散布消息,称我伤势极重,奄奄一息,就藏在城南某处,全靠老豹的人守着最后一口气。同时,他暗中调动信得过的兄弟,在几个关键地方布下暗哨。
另一方面,他故意在陈青的心腹面前表现出焦头烂额、独木难支的样子,抱怨蒋天阔不出面,担心斧头帮随时打过来。
鱼儿很快上钩了。
第三日夜里,布控的暗哨传来消息:陈青的一名亲信,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黑牙帮的地盘,钻进了斧头帮控制下的一家暗娼馆。
老豹亲自带人盯梢,确认了消息。
“果然是他!”老豹回报时,眼中杀意毕露,“那杂碎去见了斧头帮疯狗堂的一个小头目!”
“还不够。”我冷静地道,“要让他把斧头帮的真正主力,特别是‘疯狗’吴亢这条大鱼引出来。告诉兄弟们,把‘我藏身地点’的消息,‘不小心’漏给陈青的人。要做得自然,像是手下人疏忽说漏嘴。”
老豹心领神会,立刻去安排。
果然,陈青得到“确切”消息后,按捺不住了。他需要一份“投名状”来取悦新主子,而我的脑袋,无疑是眼下最能体现他价值的东西。
又隔了一日,月黑风高。
我所在的院落外,夜虫的鸣叫忽然稀疏了下去,一种无形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豹如同一道幽灵般闪进屋内,低声道:“来了!陈青带了十几个他的心腹,斧头帮那边,疯狗吴亢亲自来了,带了不下三十号人,都是好手!已经把院子围了!”
“好得很。”我挣扎着从榻上坐起,左臂传来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但我强行稳住。拿起旁边那根早已准备好的、换了铁包头的硬木长棍,冰凉的触感让我精神一振。
“按计划,放他们进来。”我低声道。
老豹点头,迅速消失在门外。
很快,院门外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声——那是老豹安排的、伪装成守卫的兄弟发出的信号。紧接着,院门被猛地撞开!
火把瞬间亮起,将小院照得如同白昼。
陈青一马当先,脸上带着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他身旁,是一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的大汉,手持一柄鬼头刀,正是斧头帮的“疯狗”堂主吴亢。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手持利刃的双方帮众,挤满了小小的院落。
“老豹!给老子滚出来!把你藏的那个小杂种交出来!”陈青厉声喝道,志得意满。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我拄着长棍,一步步,缓慢而艰难地走了出来。脸色在火把下苍白得吓人,身形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陈青……”我声音虚弱,带着喘息,“你果然……来了。”
看到我这副模样,陈青更是得意大笑:“小子!你也有今天!仗着有点三脚猫功夫,就敢跟黑牙帮作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转向吴亢,讨好道:“吴堂主,就是这小子!宰了他,蒋天阔就是个废物,老豹也蹦跶不起来,黑牙帮的地盘,以后就是您和斧头帮的了!”
吴亢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小子,听说你很能打?可惜了,今天只能变成死狗了!兄弟们,上!剁了他!”
就在斧头帮众嚎叫着要扑上了时——
“陈青!吴亢!你们好大的狗胆!”
一声暴吼如同炸雷般从屋顶响起!
老豹的身影如同巨鹰般扑下,手中一把厚背砍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吴亢!与此同时,院落四周的墙头上,瞬间冒出了无数人影,弓弦拉响,箭镞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对准了院中的叛徒和斧头帮众!这些都是老豹暗中调来的、绝对忠诚的老兄弟!
“有埋伏!”吴亢惊怒交加,挥刀格开老豹的劈砍。
陈青更是脸色煞白,尖叫道:“老豹!你算计我!”
“算计的就是你这吃里扒外的叛徒!”老豹怒吼,刀势愈发凶猛,“黑牙帮的兄弟们!陈青勾结斧头帮,证据确凿!今日清理门户,格杀勿论!”
院中顿时大乱!陈青的心腹和斧头帮的人试图反抗,但被居高临下的弓箭手射倒了好几个,阵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