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向来……”
“他们自诩正义,那就给他们无法忽视的‘正义’。”我打断他,眼神冰冷,“何震的水牢,就是最好的靶子。澜姐放出的消息,很快就会起作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消息,以最无法辩驳的方式,砸到白鹤堂的面前。”
我们穿梭在码头巨大的阴影中,如同行走在巨兽的肋骨之下。刚刚收服雷豹带来的些许顺畅感,被白鹤堂的突然出现打断,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微妙。但我心中并无慌乱,反而有一种冰冷的兴奋感。棋盘上的棋子越多,博弈才越有意思。
就在我们即将走出码头区,踏入更昏暗的巷道时,前方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转出一个人影。
此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像个最普通的码头工人,但他站定的姿态,以及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沉静的眼睛,却绝非苦力所有。他对着我们微微躬身,声音低沉却清晰:“阳哥,峰少爷。”
何峰眼神一凝,低声道:“是我们的人,安插在码头盯梢的。”
那人继续道:“刚传来的消息。城南‘流萤巷’的暗桩发现,约莫一炷香前,有几个形迹可疑的生面孔进了‘醉春风’酒楼的后院,脚步沉稳,气息内敛,不像寻常客人。他们进去后不久,后院就加强了守卫,暗桩不敢靠太近,但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很短促,很快就消失了。”
婴儿!
我和何峰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厉芒!
醉春风酒楼,明面上是酒楼,暗地里一直是何家一处重要的情报中转和私下会客的据点!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身份不明的高手潜入,还带着婴儿?!
是影子的孩子被转移了?还是何震又有什么新的阴谋?
“消息准确吗?”我沉声问。
“暗桩是老手,不会听错。”那人肯定道。
“知道了。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动,立刻报给我。注意安全。”我吩咐道。
“是!”那人一拱手,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之中。
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原有的步骤。流萤巷,醉春风……那里距离贫民街和码头都有段距离,鱼龙混杂,同样是何家势力渗透很深的地方。
“阳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带人过去?”何峰急声道。
我略一沉吟,摇了摇头:“不行。对方有备而来,加强了守卫,我们贸然冲过去,很可能打草惊蛇,甚至中了埋伏。而且……”
我目光扫向码头之外,仿佛能穿透重重屋舍,看到那依旧立在货箱阴影下的白鹤堂二人。
“……这是一个机会。”我缓缓道,“一个让‘正义’的白鹤堂,亲眼看看何家勾当的机会。”
何峰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眼睛一亮:“阳哥,你是想……”
“峰哥,你立刻回去,调动我们最能打、最擅长潜行侦查的兄弟,不需要多,三五人即可,由你亲自带队,秘密包围醉春风后院,监视所有出入口,记录所有进出人员。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动手!”
“明白!”何峰重重点头。
“我去会会白鹤堂的那两位。”我看向码头区的方向,眼神幽深,“有些‘证据’,由他们自己‘发现’,远比我们送上门去,更有说服力。”
夜风骤急,吹动衣袂。西关县的暗流,因为一个婴儿的啼哭声,骤然加速涌动。而白鹤堂这把剑,是时候试着,握在我们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