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宜嫔竟不管不顾地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望蟾跟在她身后,拦也拦不住,只能焦急地喊:
“宜主子,宜主子您留步。我们主子还病着呢,仔细过了病气给您!”
宜嫔却置若罔闻,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一眼看见佟贵妃病恹恹地躺在榻上,面色憔悴不堪,脚步一顿,脸上的愤慨收了收,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随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拈着帕子摁了摁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佟姐姐想必也得了旨意了吧?主子爷这回是要存心拂了我们大家的面子不是?册封就册封,偏要搞出个什么女官的名头。
这不明摆着是要把那个戴佳氏放在乾清宫,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娇藏起来的意思嘛。他这是什么想法?
就笃定了我们眼里容不下人,会刻薄了他的新欢?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觉得我们会如何如何了?”
佟贵妃被她这连珠炮似的话吵得头疼,不得不强撑着坐起身子,面色不虞,斥道:
“宜嫔,谨言慎行。主子爷是天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这话里话外的是对天子心存怨怼不成?”
宜嫔被斥得一怔,自知失言,忙道:
“奴才绝没那个意思,就是……就是这事发突然,心里头堵得慌,一时难以接受……”
她话还未说完,帐帘又被掀开,竟是僖嫔、敬嫔、布贵人以及张答应一行人鱼贯而入。
望蟾站在门口,一脸无奈,这幄帐就一道帘子隔着,她实在拦不住这接二连三的不速之客。
僖嫔等人纷纷向佟贵妃行礼,随后各自寻了位置落座,原本还算宽敞的帐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一时间莺声燕语,叽叽喳喳,充满了抱怨与不平。
张答应似是来前就哭过,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哽咽:
“贵妃主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旁的不说……”
她怯生生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布贵人。
“就我们几个吧,都是为主子爷诞育过皇嗣,才得了晋封的恩典。甚至……甚至有的姐妹都生了两个了,如今才只是个庶妃。
她戴佳氏连侍寝都未曾有过,竟从一介宫女一跃成了贵人。这……这让咱们这些生育过的何以自处啊?”
说着,她又低声啜泣起来。
布贵人自己也是一肚子火,她辛辛苦苦生了皇女,好不容易才升到贵人位份,如今倒好,戴佳氏一来就跟她平起平坐了。
听张答应这么一说,立刻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这一上来就跟奴才平起平坐了。指不定哪一日,我还要向她行礼问安呢,这叫什么事!”
“好了!都别哭哭啼啼的了,听得我头疼。”
佟贵妃被她们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侍棠忙上前替她轻轻按揉。
她扫了一眼帐内这群心思各异的莺莺燕燕,长叹了一口气,蹙着眉,告诫:
“主子爷已有明旨,戴佳氏是按女官品阶晋封,不记入后宫妃嫔名册。说白了她还是个宫女身份,只不过待遇优厚些。你们一个个的跟在后面急赤白脸的像什么样子?”
“宫女?宫女能有这么大排场?糊弄鬼了吧。”僖嫔嗤笑。